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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處眺望天邊的遠山和更高的山峰，那些層巒被鍍上了一層金邊，看起來華美異常。對岸的山巒間有一個開闊的缺口，兩側的山坡傾斜而下，使人覺到似有一道溪穿過鬱鬱蔥蔥的山林，從那個方向出，但那邊並沒有溪。

“別跟那堆廢鐵較勁了，過來跟我說說話。”我朝僵老屍招呼道。

從今天早上起，他就一直在我的裡研究那些從村子裡帶出來的鐵製品，試圖將它們還原成應有的樣子。不過，作為兩個農業白痴，我們努力了一上午，也只做出來了一個鋤頭和一個半成品的鋤頭。

我對這個結果倒是滿意的，反正又不是開荒，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一人一個鋤頭綽綽有餘。但僵老屍不知道鑽什麼牛角尖，偏要組裝出個犁來。說實話，我都懷疑他這個公子哥到底見沒見過犁這種東西。

“說什麼？你說我聽著。”僵老屍道，手裡依然在拿小刀削著些什麼，“唉，果然死的年頭久了，手指都變僵了。想當初我活著的時候……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了。”我就愛聽僵老屍說那些“不願提”的過往︿(￣︶￣)︿“別害羞嘛，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我卦道，“是不是你當初暗戀某個女孩子，又不敢表白，所以天天拿小刀刻人家的雕像以解相思之愁？”僵老屍聽了我的話，手忽然一滑，小刀直直飛出去，紮在石縫間。

(ooo)這反映難道是被我說中了？！

“我又不是登徒子，若是喜歡哪家姑娘直接找她父母提親不好嗎？為什麼要幹這種猥瑣的事情。”僵老屍道。

他試圖把小刀從石縫中□□，但可能是卡住了，他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看見沒有，連老天爺都不想讓你做那個什麼犁，別費勁了。過來跟我說說你的愛情史。”我道，“你要是說得讓我滿意，我幫你把它□□。”僵老屍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拔得出來？”

“不管我是不是拔得出來，反正你現在拔不出來就對了。”我道，“怎麼樣，要不要信我一次？”僵老屍無奈地在我身邊坐下，小聲嘀咕道:“再不抓緊時間，秋天就要到了，那就真的什麼都種不成了。”

“種不成就種不成唄，今年過去了還有明年，明年過去了還有後年，總會有機會種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享受我們鹹魚般的屍生。”

“鹹魚……般的屍生？”僵老屍道，“意思是閒散悠哉的子？”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我順勢躺在地上，道，“反正我已經被鹽醃過，是一條徹頭徹尾的鹹魚了。”

“你們的比喻真奇怪。”僵老屍道，“我那時候管你這種人叫混子。”

“說誰混子呢？！”我隨手抓起一把已經幹掉的艾草，朝他扔過去，“人家混子最起碼還必須具有一定的社能力和武力值才能上街幹那些欺男霸女的行徑，鹹魚般的人生只需要躺著就好了。”僵老屍怔了半晌，正當我打算給他進一步解讀“鹹魚”這個詞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問道:“你以前最多能躺多久？”

“呃，有吃有喝的話三天是沒有問題的。”我想了想，答道，“記得以前室友還吐槽過我跟個屍體似的……沒想到一語成讖，我如今還真成了個屍體。”

“我最多能躺幾百年。”僵老屍道，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讓我封他個“鹹魚王”的稱號？

“我已經躺得夠久了，不想再躺著了。”他頓了頓，又道，“躺著真的非常無聊，無聊到想要再死一次。”

“哦。”我理解不了他說的那種無聊，也不想跟他在這上面爭論些什麼，“對了，剛才的事情你還沒跟我說完呢。”

“什麼事情？”僵老屍問。

“就是你雕人家姑娘小像的事情啊。後來呢，姑娘愛上你了沒有？”我卦道。

僵老屍瞥了我一眼，似乎不想理我，但還是開口解釋道:“方才那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曾經暗戀過什麼姑娘。倒是自小就有婚約，但還沒到成婚的年紀我就死了。”

“好慘啊……你倒是死得痛快，人家姑娘還沒來得及過門，會不會為此背上個剋夫的名號？”我想到裡常見的情節，對那個傳說中的未婚抱有深深的同情。

僵老屍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楞了一下，喃喃道:“你不覺得我英年早逝也很慘嗎？”

“但你還憑空多出了那麼長時間的陰壽呢。”我道，“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長生不死，就這麼讓你給趕上了。”

“但以這種方式活著真的就那麼好嗎？”僵老屍搖了搖頭，“還有，那姑娘還沒有過門，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跟我並沒有夫之實……換句話來說，我死了她連守喪都不用，第二天就嫁人都不算有違禮制，就是從道義上說不過去。”我分分鐘想到了紅樓夢裡的一個經典鏡頭。這邊林黛玉屍骨未寒，那邊寶玉正逢大婚，觥籌錯。稍微轉一下，將僵老屍代入林黛玉的角……好像是可憐的。

“我覺你又在心裡編排我了。”僵老屍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緩緩道，“也不知道你哪來的那麼多亂七糟的想法。”

“嘖，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腦，快樂之源啊！”我拍了拍僵老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