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奸黨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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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番子有心想去攙扶,那些官員站都站不穩,卻執意不肯讓他們攙扶幫助,不過楊凌既然下了令,東廠設在各個路口地番子紛紛撤了回來,被阻在街口外的各位大人的家僕車馬紛紛湧了進來,將各自地大人接上轎子、車中,然後急急拉著去了。
楊凌將李東陽、楊廷和的轎子送走,這才回到宮門外,敲開角門訊口,遞進了牙牌,裡邊驗過之後,看清是楊凌,宮門這才悠悠打開。
楊凌見宮站內大內衛也是甲戈森然,不
眉頭更皺,心頭暗暗警醒。
他這陣兒有意把京城給劉瑾去胡鬧,而且東廠、西廠名義上均受劉瑾節制,劉瑾身為司禮監首領,下令封城鎖宮,谷大用、張永、苗逵等人勢必不敢公然違抗,想不到這一來事出突然時連自己也矇在鼓裡,得不到消息。
正德皇帝對自己的信賴雖然仍在劉瑾之上,但是他卻佔著一個長處,就是天天陪在皇上身邊,看來自己在京裡除了正常的通訊渠道,也要暗暗佈置地下消息傳遞,否則有時難免要被矇在鼓裡,如果劉瑾對自己存有惡意的話…
楊凌心中一邊想著,一邊徑奔向乾清宮西暖閣,正德皇帝最喜歡住在弘治帝昔年長住的這幢殿宇內,自從和後宮冷淡以來,更是再不肯去別處稍住了。
楊凌踱進西暖閣,外殿中空蕩蕩地,兩個小黃門瞧見他來了,正要躬身施禮,楊凌忙擺擺手制止了,往左一拐就是中殿,正德是常處理政務的地方,楊凌正要伸手掀開黃龍緞面地棉簾子,只聽裡邊傳出說話聲,手指剛剛掀開一隙,便停在了那兒。
只聽苗逵的聲音道:“劉公公,這事兒會不會鬧得太大了?咱家已著人去看過,百官在宮門外跪了一宿了,若是凍死幾個,起眾怒,我等更要受人攻籲。”隨即張永的聲音道:“是呀,依咱家看,是不是著人知會楊大人一聲,請他來一起商議一下?”這時馬永成的聲音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來得及麼?如今是騎虎難下呀。昨兒剛剛請的旨,對皇上說地好好地,說是朝中百官欺主年幼,咱們對劉健等人只以名罰,不以刑罰,以儆百官使其敬畏,這可倒5好,現在怎麼對皇上
待?楊大人…鬧到這份兒上了。人家肯給咱收拾這亂攤子?”楊凌貼著簾縫兒向內一看,只見一排地紅木官帽椅兒,劉瑾身著蟒袍,捧著個紫砂的鴿嘴壺兒,就嘴兒喝了口茶,恨恨地道:“就算他們不怕死,咱家就不信那些嬌生慣養的書生饢子受得了凍、捱得了餓,你們慌什麼?捱到中午看看,哼。到時叫人把番子撤了,准許他們的家僕進來,他們保準兒就坡下驢,跑回家裝死去。”這時一角蟒袍又閃進視線內,轉臉兒坐在了劉瑾旁邊,那是東廠廠公谷大用,只見他苦笑道:“說的是,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和外廷較著勁呢。誰先退這仗就敗了,莫要找了楊大人來叫他看笑話,咱再侯著吧。”他想了一想,說道:“劉公公,你看是不是先把九城的封鎖撤了?雖說天寒大雪進出地人少了,可是南來北往地人還是不少,把城鎖了民間不免又要胡亂猜議。再說這事兒原本也不可能遮得住人耳目”劉瑾想了想道:“嗯,張公公,麻煩你通知九城開關吧,不過…谷公公,東廠在午門的幾條要道上還得注意點兒,莫叫閒雜人等全跑來瞧熱鬧,那亂子就大了。”兩人應了一聲,只見谷大用立起身來要往外走。楊凌忙一掀門簾兒,清咳一聲踱了進去。
張永剛剛轉過身來,一眼瞧見楊凌不訝然道:“楊大人?今兒怎麼進京了?”楊凌掃了一眼眾人,見驚訝之餘又面
喜
,原本有些侷促不安的神情消解了不少,似乎覺得來了強有力的幫手,便是劉瑾雖然不動聲
,可是眸子裡的喜意也是遮不住的。
楊凌心道:“看來他們這次瞞著我,倒不是有心想將我撇在一邊,而是自以為能擺佈得了滿朝文武,卻沒想到攤子越搞越亂。”他揚了揚手中的皇榜,故作慌張地道:“這是誰地主意?忒也胡鬧了,劉公公施行新政,正需百官鼎力支持,劉、謝不過是致仕之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遺忘,官場上的影響和德望就會漸漸消失,如今說是指斥他們為黨,不啻於把他們抬出來,又成了百官領袖,這不是自樹強敵麼?”谷大用等人聽的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把目光悄悄瞄向劉瑾,劉瑾老臉一紅,他聽說百官跪了一夜,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覺得自己聘的那位秀才軍師出的主意太過火了點兒,可是又沒有向百官低頭的道理,正在那兒硬撐呢,聽楊凌一說,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大錯,不
訕然道:“呃…,楊大人覺得這主意不好麼?”他站起身來道:“聽說北宋徽宗年間,朝中打擊結盟的
黨,就立了
黨碑,結果將
黨一網打盡,再也無人敢予胡亂指斥朝政,怎麼…怎麼…?”徽宗年間?大宋這一朝
黨最是眾多,楊凌通過戲說倒真記的那一朝地許多事,也知道立
黨碑地事,他嘆道:“劉公公,這是你那位秀才公出的主意吧?陷主於不義吶,劉公公你想想,那一朝當權的都是什麼人?是蔡京、童貫誤國六賊啊!”他環顧四周,冷笑一聲道:“妙呀,妙極了,劉、馬、張、谷、苗,五位公公加上我楊凌,這
黨榜一貼,大明朝誤國六賊馬上新鮮出籠了。”劉瑾等人聽的想笑又忍住,一時也顧不上探問何以這
黨榜一貼會有這許多害處了,心裡只是覺得楊凌的學問那是遠超過他們的,他這麼說必有他地道理。至於誤國
賊,誰想做呀,他們還覺的自己是大忠臣呢。
劉瑾訥訥地道:“咱家施以新政,百官一概予以反對,這幫書蟲本就是看不起咱們內廷。只要是咱們提的、說的,他們就是閉著眼一通反對,連個理由都懶得和你講,那副不屑地面孔,真要把人活活氣死。
咱家本想打打百官的氣焰,倒也沒想到他們如此堅決,竟在雪中跪了一宿,幸好皇上今早取消了早朝。要不咱家真要著了忙了,可是楊大人將皇榜取了回來,這要是收回來,咱們幾個的顏面何存?皇上那兒怎麼待?”谷大用幾人剛剛上位,最關心的就是這個,聞言不
連連點頭。楊凌道:“就算沒有此事,難道外臣們就看得起咱們了?再說…韃靼重兵壓境,如今邊關告急,需要內外臣齊心合力以抗外侮。這個理由夠不夠?
諸位就用這個理由進諫給皇上,請皇上收回聖旨,皇上必然讚許幾位公公識大體,重朝廷,忠君愛民呀”這個理由倒能接受,又能討好皇上,劉瑾等人自然點頭,同時也有些吃驚。苗逵已忍不住問道:“楊大人。韃子又來襲邊了?”楊凌臉有些凝重地點頭道:“嗯,今次韃靼地伯延汗和火篩率七萬鐵騎襲我大同宣府一線,現在已有多座城池失陷,必須要馬上稟明皇上,立即召集朝中大員商議起兵禦敵之策。皇上呢?怎麼只見你們在這裡?”馬永成小聲乾笑道:“寧王進貢了皇上一個馬戲班子,裡邊有兩位姑娘俏麗異常,又懂得雜耍和戲法。皇上甚是喜歡,昨兒召她們侍寢,想是身子乏了,一早傳出口諭來,今兒休了早朝,咱家也不敢進去打擾…”皇上在後宮召嬪妃侍寢必須要皇后用金印敬事房才可以進御,而且有時間限制,到了時辰得把妃子送回宮去。不能和皇上同
共枕,夜話長眠。
小正德的子哪受得了這約束,後宮賭氣不去了,想不到卻自己找起了女人,只是…寧王?寧王!
楊凌心裡一驚,拔腿就要衝進皇帝的寢宮,身形略動了動,他才回過神兒來,寧王會造反,如今只有他知道,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不過這兩個女人既是寧王公然送來的,內已記錄造冊,就決不會是用來刺殺皇帝地。
如果她們只是尋常的戲子,那就是寧王用來取悅或者惑正德的工具,如果她們是寧王的心腹,那就是派在皇帝身邊的耳目,自己這般
急做什麼?
他自嘲地一笑,看看有些詫異的幾位公公,說道:“如今事兒不宜鬧大,邊境正生著禍亂,如果內廷再張榜公佈處罰朝臣,勢必引得天下攻籲。
這樣吧,張公公,谷公公速去解了城,撤回番子,馬公公,請著人速速促請皇上起身,咱們先請旨撤回
黨令以安撫百官,然後請皇上調兵遣將北伐韃靼才是”苗逵雖是個太監,卻一直想領兵打仗,建立功勳,一聽這話摩拳擦掌道:“好,咱家與大人一起去見皇上,韃子太猖狂了,一定要派出重兵,狠狠地打他一傢伙!”那兩個戲班的少女姿容俏麗、身輕體軟,又知情識趣,懂得風月之事。加上自幼練習雜技的緣故,周身肌
靈活有力,較之平常富貴人家小姐,那番妖嬈、火辣的風騷味道,大膽挑情地閨中媚態,可讓喜歡狂放,不願拘束的正德皇帝大喜若狂。
這一夜風,兩個民間女子可把後宮三位幼讀詩書,在繡榻上也斯斯文文的嬪妃比了下去,喜得正德愛不釋手,終宵繾綣,
仙
死,直到天
放曙方始入夢,竟至清晨睏倦不起。
馬永成派了小黃門硬著頭皮進內呼喚時,正德和兩個少女剛剛起身,正德正笑地看著兩個美人兒對鏡梳妝,攬著她們的纖
,偷一口香。掏一把酥
,嘻嘻哈哈正得趣兒。
聽說是楊凌和劉瑾等幾位身邊兒上的人等著候見,正德喜孜孜地牽著兩個少女地小手走了出來,楊凌等人一見皇上著了便服出來,忙一齊拜倒,說道:“參見皇上。”那兩個戲班少女一見有人拜倒,不願擔了妄受拜禮之罪,忙向左右閃了一閃。楊凌瞧見兩雙雪白的弓鞋左右一閃。步履輕盈之極,雖看不出她們懂不懂的武藝,卻覺得一個民間戲班地女子,竟懂得避受禮儀,不心生疑竇。
正德笑嘻嘻地道:“起來吧,起來吧,又不是外人,楊侍讀,朕得了兩個可心地女子,你來瞧瞧,漂不漂亮?”楊凌暗暗苦笑一聲,心道:“這兩個女子雖說出身卑賤,可是既然侍寢於皇帝,那身份也比不得尋常人了,我怎好大膽打量評價?這位皇上還真是…”楊凌等人立起身來,楊凌輕輕掃了一眼,只見那兩個少女都是一張雪白的瓜子臉兒。杏眼桃腮。韻致風。
兩人一個穿紅,一個穿綠,都是對襟袖子紮腳褲,繫一條白綢汗巾,弓鞋纖小,輕盈如燕,仍是一副登臺表演的短打扮,愈發顯得嬌俏可愛。
她們雖只八分的姿,卻有十二分地風情,舉止步態柔媚款款,雖然所見的只是素
布衣,卻似目
五
,沒有一寸不是女人。
楊凌暗道:“好俊俏的姿,好特殊地風情,那寧王倒捨得下本錢”楊凌淡淡一笑道:“皇上身為天子。那眼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兩位姑娘堪稱人間絕
。”兩位姑娘聽了這才細細地打理了他一眼,楊凌抬眼望去,見這兩位姑娘一個神情冷豔,另一個卻笑的甜美。
那豔有些淡淡的美女本來並不曾笑,瞧見楊凌望來,卻是個風
俊俏的公子,忽然向他啟齒一笑,
出兩排編貝似的細白牙齒,那淡紅地嘴
,微微翹起形似菱角。她的笑容本就嫵媚,加以略顯冷豔地風儀,這一笑予人的
受格外強烈,正德聽了楊凌讚美,喜道:“正是,朕也覺得比起後宮的嬪妃要解語識趣的多了,她們的名兒就叫解語、羞花呢。解語、羞花,這位是朕的愛卿楊凌。”兩個女孩兒略帶詫
地望了楊凌一眼,然後雙輕盈地一福,嬌聲道:“民女見過楊大人,久仰大人英名。”正德奇道:“你們聽說過楊愛卿?”那個喜歡甜笑地小姑娘穿著緊身地紅綢子短衫,高聳的酥
賁起一道誘人的峽谷,中間卻綴著一塊看來並不值幾個錢的白玉佛像,她把玩著玉佛像,輕輕點了點頭,抿嘴兒一笑道:“楊大人九城尋醫、帝陵含冤、江南抗倭的傳奇事兒多著呢,民女一個跑江湖的,聽的耳朵都起繭子”正德攬住好纖
,在鬢下一嗅,說道:“解語,那是朕沒機會呢,以後有空兒,朕也陪你跑江湖去,傳奇事兒一定更多。”叫解語地女孩兒被皇帝當眾攬住纖
,臉上有些紅了,頰上朱霞,眼中秋波,更添一番誘人心魄的
,她輕咬著嘴
,長長的睫
不住眨動,那種似羞似怯的表情連劉瑾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楊凌的目光卻集中在了她高聳的雙峰間,那是一尊笑容可掬的彌勒佛像。世間信佛的人無論男女很少有懸掛彌勒佛像地,而女子信徒,更是以佩掛觀音菩薩的居多。
楊凌因為自己對幼娘撇下的謊,身上一直佩著十字架,所以見了她佩的佛像奇怪,不多瞧了兩眼,心中其實並沒有想到什麼。
那個叫羞花的女子一旁瞥見,俏臉上卻不出一絲緊張神
,她假意幫姐妹拉扯衣襟,繞到她正面遮住了楊凌目光,趁正德不備,凌厲地瞪了她一眼,解語這才醒悟過來,俏臉兒也不
一白,急急將那佛像
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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