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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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孩子,道田的兒子肯定漂亮吧。在死去的母親身邊,你不也抱過那小頭的嘛。”
“嗯。”
“我好像還能看到當時的情景呢。包着那孩子睡的蠟燭包的花都還記得呢。是冬天吧。那小
頭穿着小紅棉襖,那上面還畫着花菊呢。還有一個月,道田就要畢業了。對自己的才能絕望,也許早了點。可那也是因為有了你這競爭對手,他的眼中釘的緣故。”出水的糾纏不休,讓御木皺了皺眉。
御木其實並不是要補償什麼過去的過失才資助道田的兒子的。他從來不認為道田的死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跑到九州,像被淋上了些莫名其妙的惡水;來到京都,這回又叫子順子揪住不放。
出了浴室,夫倆稍微午睡了一會兒。
“啊,夢見彌生了。家裏該沒事吧,想回家。”順子説。
“怎麼樣的夢?”
“記不清了哇,彌生在爬很高的石台階,半路停下來往下面張望,好可怕呀。覺得可怕的不是彌生,而是我。啓一像是沒出現。”
“什麼事也不會有。”
“這京都旅館,我告訴過彌生,要有事她會打電話來的吧。”順子黑眼睛裏浮起一絲飄忽不定的不安情緒。
御木也有些不放心。出來旅行快一星期了,有規律的生活節奏都被打亂了。本想出來休息一下,結果也沒休息成。
“好容易來到這闊別多年的京都。”
“我可是討厭出門的。你沒勁了吧。你帶上彌生,再來一趟也不錯呀。彌生結婚後就不可能再旅行。”
“彌生是彌生,沒有什麼為了女兒母親不能來京都旅行的道理。好太郎和芳子不是在家嗎?”御木説着,可也不想去雨中的京都哪裏看看。他想,高中的朋友,和出水、道田他們也是朋友的人,在京都有沒有呢?真想聽聽道田的事。對於道田的死,別的朋友大概會有不一樣的記憶,不一樣的解釋吧。
可是,就只上街吃了頓晚飯,回來早早安歇了,第二天,坐“燕子號”回了家。
大門口出來接的是芳子。順子忍不住問:“彌生呢?
…
”
“嗨。”
“彌生在家嗎?”
“在家。”
“是嘛。”順子這才鬆了口氣似的看着媳婦“別府轉轉,京都跑跑,太久了喲。芳子在家受累了吧。”
“不,不,沒有。”
“我們不在時家裏有什麼事嗎?”
“呃。來過的客人和電話都記在本子上了。”
“説起客人,啓一來過了嗎?”
“噢,來過了。”順子換衣服之前,在客廳裏坐了坐,像是十分在意彌生怎麼還不出來。
“彌生,彌生,爸爸回來了喲。”她忍不住叫起來。
“‘爸爸回來了’,怪了,媽媽還沒回府呀。”御木説。
“聽到我聲音自然知道我回來了嘛。”彌生還是沒出來。她和哥哥好太郎就兄妹倆,哥哥娶了媳婦後,她在家裏老是繞着父母親轉,到現在還不臉,確實有些奇怪。
順子又叫了兩聲:“彌生,彌生。”自己站起身進去了。
順子一去就不出來了。御木也想看看彌生的屋子,可一進書房,看見房裏堆了許多郵件。
芳子拿來不在家時來客和電話的記錄本。看來,有些電話是彌生接的,記錄裏混着彌生的筆跡。
芳子在御木的桌子旁邊坐下,把寄來的郵包裹上的繩子一一
解開。這種事情芳子做起來十分仔細。御木看了後想,拿把剪刀一剪不就完事了嗎?有時真有些覺得累贅。
“和彌生的字放在一起,我的字好差勁…”芳子的字寫得並不壞,只是沒練習過。彌生可是御木讓她用藤原出的“假名描紅簿”練習過。漢字也用“行成的和漢朗誦詩集”那樣的書練習過。
戰後,學校不上“習字課”當時社會上也還沒安定下來,御木就對女兒説,每天練半小時的字怎麼樣,少女時的彌生還真那樣做了。
“看到彌生字的人都會想,彌生是怎樣漂亮的姑娘呀。”御木常鼓勵她,彌生的鋼筆字寫得比御木還要漂亮。
“來客記錄中沒有啓一君的名字嘛。”芳子只是遲疑地回答了個“是啊”啓一是這個家庭的常客,御木夫婦不在家時,啓一就明顯成了彌生的客人,不往本子上記也是情有可原的。
芳子解開繩子,這回又開始把包裝紙仔細地一張一張擼平疊好,這時,順子進來了。
一看順子像有話要對御木説的樣子,芳子就夾起包裝紙出去了。
“彌生還是出了事喲。”順子説“還説太難為情,沒臉出來。”
“難為情?什麼事?”
“説是和啓一解除了約定。”
“有過那種約定嗎?我好像沒答應過什麼嘛。順子你早就知道了嗎?彌生告訴你,對我保密嘛。”剛才聽説彌生難為情得不肯出來的話,御木腦子裏忽地閃過一個念頭:別是咱夫婦出去旅行,女兒在家失身了吧,原來就是和啓一的口頭約定的事嘛。
“我以前也沒聽彌生説過呀,可我老覺得會是那麼一回事的。你不是也這麼想過嘛。”
“那麼,是怎麼一回事呢?”
“彌生見了我就哭,搞不清楚喲。為別人女兒結婚跑那麼老遠去做證婚人,回到家,自己女兒的婚約吹了,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能説我們外出旅行讓婚約吹掉的吧。”
“那九州朋友説的話不吉利呀。該不會是啓一打算為父親報仇,欺騙我家的彌生,再把她甩了吧。”
“別説傻話了!”
“找彌生來好好問問,你聽了再找啓一好好聊聊吧。”
“就這樣吧。”御木回答着,眼前浮起啓一的臉來,跟着,道田和他那情人的面容也模糊地出現了。
“把彌生叫來吧。”御木想見見現實中的女兒的情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