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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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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讓“他”來任教?”

“門兒都沒有。”回應則是斬釘截鐵。

羅蝶起直起身子來回走着。

“先撇下私人恩怨。要不要聽一聽我的分析?”

“不聽!因為你的“分析”最後都會説服我。讓我被你牽着鼻子走。”好丟臉的行為,捂着耳朵粉飾太平。

“那麼,我寫成一份萬言報告讓你過目好了,以班聯會的名義,咱們週會報時見,女兒我去找各班班代聯署了。”她俐落轉身,一點也不遲疑地走向大門…

“回來。”很有威嚴的吼聲。

“媽?”她側身揚眉。

兇巴巴的羅校長很乞憐地問:“你希望他來任教嗎?可不可以不要?”羅蝶起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踱向母親,透過死板的黑框眼鏡,她一雙鋭如鷹的眸子正盈滿笑意與算計。用一種氣勢壓人的方式,繞着校長大人走一圈,一邊開口:“上學期重金聘來的劉榮升只是專任歷史、地理,再有邱訓平、林慶興也不過是英文與國文而已。單以各科目而言,我們老師還不夠多、不夠好嗎?升學率是上升了幾個百分點沒錯,但我們要的不只是這樣。我們是貴族學校,來入學的幾乎全是大富大貴人家子弟。而咱們學校的維持,也是由家長會大方出手而得以優渥運作。創校三十年來,百分之九十的學生也大多出國讀書,所以我們無須擔心升學問題。在幾年前家長們也不介意;反正他們的子弟不在國內升學。所以我們教學方式着重學生自治、倡行領袖英的培訓,由生活起居的約束到社團自理,再到企管方面的商業經營講座,莫不是為將來學生們接掌自家事業做一些模擬實習;在去年之前,錄取率百分之二的成績是沒人在意的。那,母親大人,校長大人,告訴我,是誰必須為升學率這種“小事”負責?是誰挑起軒然大波的?”全天下有比她更沒尊嚴、更加可憐的母親嗎?居然被女兒咄咄人的話問得冷汗成河。羅澄昀嘿嘿傻笑,上一回的怒氣早被心虛給通到九天之外了。

“女兒…女兒…那是…那是…我…”

“那是你。身為一校之尊,去參加全省校長聚會時,不起人家小小刺言兩句,就紡三年後要奪下台大各科系榜首,並且升學率高於對方。好巧呀,當時你正好忘了,那個“對方”是咱們全省排名十大名校,歷年升學率皆有百分之七十的頂尖女校。而咱們展鋒高中卻是少得可憐,一百人去考,有兩人上大學已屬萬幸,其他的全落到專科學校或出國了。是誰捅的樓子呀!”被炮轟得死無全的羅大校長,此時已被到牆角,悽苦而哀怨地睇凝女兒。

“你怎麼可以像他?我帶了你十七年耶。”

“我要是像你,羅家就完了。不過你也別太傷心,我也不像他。”她將母親拉到主席位子上:“來,簽名,明天讓他來吧?我們需要他這名“聯考必勝先師”來幫我們做整體的升學策畫。你在每次生氣前最好想到,今年的三年級就是你口出狂言要攻下台大狀元、榜眼、探花的實踐期;既然二十年後校長位置是由我接手,你最好不要讓我接掌一向落人笑柄的學校。籤吧!”羅澄昀很認命地簽下名字。她那女兒也代她蓋了校長印鑑,代表“他”依然會踏入這裏,並且有兩年的時間內不會走了。天啊!沒事生出一個明厲害的女兒做什麼?天造孽,猶可為;自作孽,就不可活了!她多希望長相平凡的女兒也“恰巧”長着一顆平凡的腦袋,但是…嗚…都是“他”的錯,一定是!不良的基因一定全是來自他!

成功地結束這一役,羅蝶起看了看手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走向門口道:“沒事別亂發脾氣,我忙得很,沒空老往你這邊跑。對了。記得在濯宇的轉校入學申請書上蓋印章,不然他進不來的。”這個只收貴族子弟的學校,少有“平民”入學。

季濯宇是中奇葩,也是“他”

季鴻範的兒子;情況特殊,希望母親不會氣到忘了還有一個油瓶忘了“拖”進來。

“濯宇的入校,算是這件事中最好的補償了。一個月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你那死人爹有沒有讓他餓到了。”在關上門前。羅蝶起展眉而笑:“明天你不就知道了,”若要推敲羅大美人校長為何發火地死不讓那個“聯考必勝先師”入校來的原因,倒也不難猜。

其實也不必想太久,答案就是因為那個超級名師季鴻範,與美人校長羅澄昀在十八年前曾是私奔結婚的夫。但在十七年前就立即分手,並且各自挾了一個紀念品回家。在一年間。他們孕育了一對雙胞胎兒女,異卵雙生的龍鳳胎,早三分鐘出世的濯宇隨了父姓,而隨後出生的女兒則跟了母親。

愛得火爆狂烈,分手也老死不相往來的徹底。

在十年前學成歸國的季鴻範不去大學任教,反而到各個補習班混吃騙喝,居然好死不死,每一次聯考都讓他教的班級上了個百分之百。一次兩次還可以噓他瞎貓遇到死耗子,但四次、五次過後,他簡直由台北紅到墾丁,再繞了數圈回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多少名校重金利誘、動之以情,招數使絕了,可就是打動不了他,他老兄依然遊走各家補習班,沒有定下來的打算。而他那寶貝兒子也是鼎鼎大名,簡直是考遍天下無敵手!以一個每半年轉一次校,陪老爹雲遊四海的學生而言,他被奉為“奇葩”受之無愧。

而在羅澄昀這邊,她在國內讀完了大學,又飛到英國修碩士、博士,並且見習任教了數年,回國後由校務主任做起,三年前終於登上校長寶座。

案母老死不相見,身為子女的兩人反而沒有身受其害。以往在國外時,每年必有一個月,兄妹倆會飛回台灣會面;後來都在台灣了,更好辦。

每個月,必然有一天是羅蝶起去與父兄住一夜,也有一是季濯宇來中部住一宿,各藉思念之苦。

這種相處模式,行有十七年了,一“家”四口都很適應,反而是旁人看了心急又跳腳;“旁人”之一就是羅雲開老先生,之二就是季思朗老先生。

這羅、季二老俱是人家的老長輩。當年子女私奔,氣得跳腳的人是他們;子女匆匆一拍兩散,氣得吐血的人還是他們,如今他們看不下去了,非要在死之前看他們複合才瞑目,才不枉後半生被小輩們的事老惹得氣血狂湧的辛酸。

羅蝶起收到外公與爺爺從尼泊爾捎來的傳真,眼下一瞄,已然清楚他們兩位老人家的把戲。淡淡笑着,眸光由學生會辦公室的西方窗口看出去,逕自想着事情。

隨着鐘響,來開完學的學生全向校門湧出。

不久,門被打開,首先走入的是學生會書長劉伯揚。已經高三的他,是校長寄予厚望的升學兵之一,因為上學期父親來此任教,他才有幸踏入這種完全不同外面體制的貴族學校;因為功課良好,他這學期已被票選為書長。

“開會時間還沒到吧?”羅蝶起就坐在窗台上,以逆光的身影面對門口的劉伯揚。唯一的閃光是她黑框眼鏡上的陽光折

“是…是的,但我先來準備資料。”結巴地説完,他立即坐在會議桌旁,心中噗通噗通地跳着。

不知為何,這個才二年級的羅蝶起就是有一股威儀,冷冷地幅出周身的光環,讓人不敢小覷,之前他還當這所升學率奇慘的學校全是紈垮子弟呢!沒料到進來後才知道此地卧虎藏龍,什麼人才都有,加上學生會的權力其大,甚至有時可以大到對抗學校的政策,或家長會的要求;這是他不能理解的,而相對於學生會的充分被授權,舉凡校內的社團、活動、體育、聯誼、競賽,甚至校慶,也全由學生會包辦,學校只站在督導的立場去提意見;這些都是為了培訓學生獨立處事的能力,來了半年,他才漸漸能適應,也才漸漸發現,升學之外,他漏了太多東西;如果沒有轉來此處,他絕不會發現,在五歲至二十四歲的求學過程中,離了書本,他的生命竟空白貧乏得嚇人,最華的歲月竟是這麼失的,所以,他在此,成為一份子,心中有着慶幸與全新的人生觀,只是,這個學校的某些樣貌依然令他適應不過來。

“呀,會長已經來了。難怪在二年a班找不到她。”一名嬌脆的聲音傳來。

不久,四個美麗俗的少女魚貫而入,分別落座。

這是一副天工巧匠難細琢的畫面,即使已看過多次,劉伯揚依然有不過氣的覺,忙將臉垂下書本中,怕她們見到他的耳紅透。

帥氣美的方箏、靈美的柯盈然、冷美的裴紅葉和清純美的江欣儂。她們四位都是班花,也是能力卓絕的學生會成員,由三千名學生票選出的人才。才、貌兼備是展鋒學園對學生會的要求,相形之下,身為會長的羅蝶起就是個異數;因為她僅是平凡中見清秀而已,絕對不出。可是,也奇怪,就是因為外貌平凡,所以益顯得她眉宇問的聰慧無人可及;站在“四大美人”之中,羅蝶起絕對不會黯然無光。很奇特的人。

又等了一會,已落座的人都各自整理着資料。在鐘響前三十秒,男成員終於也來到了。

運動方面領導者的趙永琛、校聯誼公關的李應華和斡旋各科教師課業進度協調的畢寶升,皆是俊帥的白馬王子,幾乎部有一七0公分以上的身長。

整個學生會共有十個成員。但目前只有九個,原因是今年八月份舉辦的票選,擁有三年級勢力的校花邱預雁雖有中選,卻是第五高票,而她的野心是鬥垮羅蝶起,當上會長。結果連副會長都沒她的分;她羞忿之餘,不願成為學生會的一份子。目前正積極角逐班聯會的會長職位。

見成員已到齊。羅蝶起才坐到主席位置上,掃視了所有人,道:“新票選出來的成員大致同於去年,只有劉伯揚是新加入。可見去年咱們帶領得還不錯。今天的會議,要討論的有十項,但最重要的有三項,社團預算、升學計畫和問題學生。這三項先討論,其它稍後再談。”

“班聯會的事呢?”方箏首先問起:“會長應該取下班聯會的會長寶座,否則真叫邱預雁取得,與我們對抗,倒也麻煩。”全校學生自治最大、最有權力的團體是學生會,但以各班班代結合而成的班聯會總也是一項民意指標;雖説班聯會沒有任何決議權力,可是教唆起而反對,那聲也不容小覷。

羅蝶起笑道:“好,咱們由問題學生先討論起。基本上,本學期有三名問題學生須要注意,季濯宇、邱預雁、孟觀濤。邱預雁如果能當上班聯會會長,我不擔心,倒還想看看她的能耐如何,就怕她的動員力沒那麼強。”李應華起身道:“季濯宇是中第一名的才子,有什麼問題嗎?比起孟觀濤,那季濯宇可以説是聖人了。”

“成績優秀並不代表行為良好。”

“據聞他很好動。並且有幫全班作弊的紀錄。”調查高手江欣儂立即報告手上的消息。

“盈然,他會編入你那班,盯住他,三個月後做評估報告。”柯盈然點頭:“知道了。”討論完兩個,剩最後一個,室內卻已一片肅然,彷佛沒有人願意去提起那個棘手的名字似的。

“孟觀濤呢?”笑笑地起了話頭。羅蝶起一手撐住下巴,等着所有人的反憊。

他真正是會令人頭疼到長瘤的人物。

他也是這所貴族學校的異類之一。

逃學、翹課、打架、不合羣、服裝不整、舉止魯。這些特點他都有,並且任何一條都足以請他回家吃自己。

雖説這是一所貴族學校,家世夠的就會收進來,但這並不是一所可以為所為、目無紀律的學校,哪一個進來的學生敢不收起浮豹態度,好好當學生的?修業不行的也是會被踢出去.

可是孟觀濤是異類,他是黑社會頭子的獨生子,也就是未來老大的接班人,雖然一星期大約有五天沒來上課,但他‮試考‬永遠及格;聽説他在十五歲之前就在美國修完大學學分了.反正他的成績不足以退學,打架也不是在校內打,除非是有些不成材的紈垮子弟不長眼,自己上門找挨,否則這個人不理人的。

一年前入校以來,就令人萬分頭疼。反正也沒鬧事,學校與學生會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反正他已高三,再忍一年送他出校門就天下太平。他們真是不明白,會長何以會提列他。

裴紅葉發言道:“他是我隔壁班的,每天公佈欄上的缺席表一定有他的大名,他們班上有人甚至還不曉得他長得什麼樣子。會長難道要引他回正途,乖乖上課嗎?恐怕會造成其他學生的恐慌吧?”

“不。”轉着筆,在手中繞成一圈圈的筆花,羅蝶起由檔案中出孟觀濤的資料:“我想了解這個人,也許對我們學生會大有助益。”裴紅葉又提供一個側面消息:“邱預雁暗戀着他,你這麼做,也許會引起她的妒恨。”羅蝶起揚着眉,不置一詞。結束這議題,開始了下一個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