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靜謐冷清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話未説完,少主打斷道:“你們皆是我的得力干將,這些年隨我出生入死,為父尊大計奔波勞碌,在我心中,你們,就是我呼延逆心的兄弟!所以,莫再多説了!”話語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蜻魅聽到“兄弟”二字,不鼻頭泛起酸楚,強忍許久,終抵不過奔湧的眼淚,伏在地上哽咽起來,呼延逆心一句“兄弟”穩住蜻魅,便更專心的投入到運功中,直至三刻鐘後收功時,已是汗如雨下,面若金紙了。
一旁蜻魅忙扶住他往一邊坐下。他此刻虛弱不堪,卻安撫蜻魅道:“驚煞蛩魘已無礙了,待得你傷勢稍復,便帶他們一同回莊。”蜻魅聽出弦外之音,不問道:“少主,您不一道回去嗎?”呼延逆心嘴角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方才運功時,我又想到一計,正可借重傷之軀完成此計。”蜻魅一聽這計謀要在重傷下才能完成,大驚失
道:“少主三思!這樣做太危險了!”少主卻道:“無妨,我重傷之下,功力僅餘三成左右,不用鎮氣散也可壓制氣息,正好方便行事,倒是你們要注意一事…”少主頓了一下,忍下體內翻湧內傷,接着道:“我剛才與那狂人一戰被
用出了點真本事,想必琉璃淨息已有
應,你們需防止雲光琉璃塔有所動作。”蜻魅俯身稱“是”眼中仍有擔憂神
,少主又安撫道:“我已有成
定計,你大可放心。
此回回去,替我向決戾傳達任務:留意雲光琉璃塔動向,切不可讓其發現我們的行蹤!”蜻魅見他心意已決,單膝跪地,咬牙道:“屬下遵命!”呼延逆心微微頷首道:“恩,你也有傷在身,去休息吧,我也要運功療傷了。”説罷閉目運功,不再言語,心中卻默唸道:“南宮離恨,終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至於墨天痕,哼!我們很快就會再見!”***就在蒙面人少主與南宮離恨戰同時,遠在清洛城千里之外的神州中腹地中,青山環繞成一座天然的圍城,廟宇樓閣,層層疊疊,遍佈城中。
一座琉璃鑄成的璀璨高塔矗立在圍城正中,在莊嚴寺廟環繞中熠熠生輝,寺中僧眾一如往常唸經修佛,佛音漫天,氣息明澈,一派安逸祥。
突然間,近乎透明的琉璃塔中突然金光大作,耀眼光輝借琉璃塔身恣意揮灑,直透雲端,映的山中綠景一片金黃!受此金光閃耀,寺中一間古樸禪房中,一名入定僧者豁然睜眼,備詫異道:“恩?琉璃淨息有異,怎會如此?”***南宮離恨離開之後,墨天痕也怕蒙面人一夥捲土重來,疾疾返回正氣壇。時至半夜,正是萬籟俱闃之時,內閣街道上只有幽幽的火把隱約照亮前路,幢幢宅舍隱在漆黑夜幕中,靜謐無聲。
行近自己的通鋪前,墨天痕卻見一個嬌小人兒蹲在門邊,雙肩不停聳動,竟似在不住泣。墨天痕走到近前,那人也發現了墨天痕的腳步,抬頭朝他望來。
“夢穎!你怎麼在這?”看見夢穎烏黑瑩的眼眸中似是帶有點點淚星,忙扶住她的圓潤肩頭,關切問道:“誰欺負你了?”聽到墨天痕關心言語,夢穎心中一暖,
口就要説出自己被宇文魄輕薄一事。
但櫻方啓,心中卻擔心墨天痕聽到實情後會如何看待她,只得低下臻首,避開墨天痕的目光。墨天痕大
奇怪,又問道:“你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夢穎輕咬
瓣,仍是不願抬頭,心中仍是掙扎是否要將此時告知墨天痕。
見夢穎如此扭捏的姿態,墨天痕渾然不覺有異,按他平對夢穎的瞭解略略一猜,反而調笑道:“可是房裏有老鼠光顧,還吃了你留作宵夜的點心嗎?”夢穎此來本是為了尋求墨天痕安
,期待墨天痕温柔軟語安
一番,不料傷心之下聽到這句話,竟有觸景生情之
,宇文魄不就是那隻偷了她“點心”的可惡老鼠嗎?她雖生活上有些呆萌。
但並不蠢笨,這事情中的利害關係,她看的很透徹。如果天痕哥哥得知真相後一怒之下找上宇文魄怎麼辦?宇文魄武功比他們兩人都要高出不少,不但壇內黨羽眾多,父親還是自己的師傅,如果師傅一味袒護自己的兒子呢?
而且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自己在正氣壇該如何立足?在朧煙書院的父親又會有什麼想法?尊禮崇德的父親是會自己嫁給那個討厭但是看光自己身子的混蛋?
還是為了心愛的閨女與心中的正義底線找上宇文魄?但就算父親願意為自己出頭,宇文魄有心發難,父親也是難以招架…夢穎心亂如麻的想了很多,得出的結論卻是“絕對不可以告訴墨天痕!”。於是她終於抬頭,強顏歡笑道:“沒有啦,只是看天痕哥哥這麼多天都在用功,都不搭理人家,想起來有點傷心。”墨天痕見她終於展顏,只道她只是一時傷心,憐愛的撫了撫她略顯冰涼的額頭,又替她拭去殘留在俏臉上的淚痕,柔聲道:“夢穎,我身負家仇大恨,此番回正氣壇就是為了勤練武學,好早報仇雪恨,以後恐怕都不能像以前一樣陪着你,和你一起研究機關造物了。”夢穎聽他要放棄機關研究,心中一沉,勸道:“天痕哥哥,你機關術那麼厲害,就算不練武,也可以造出厲害的機巧甲人來打敗仇家的,你可不能半途而廢啊。”墨天痕笑笑道:“小丫頭懂什麼,機巧甲人再厲害,畢竟是死物,如何是武功高手的對手?報仇一道,只能強壯自身,才有機會呀。”墨天痕雖在温言解釋,夢穎卻是心中漸寒,她們因機關造物結緣,發展成知心好友,她一直堅信墨天痕可以成為一代機關大師,不想夢想如斯脆弱,竟在此處折翼埋沒!
墨天痕絲毫沒有察覺到少女心中的黯然,接着道:“機關一途,終究是玩物,如今我被大仇所累,怎能再沉溺此道呢?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夢穎心頭一顫,撥開墨天痕搭在她肩上的手,俏臉微嗔道:“你曾對我説,三百六十行,各行皆學問,機關學雖是玩物,亦能造福世人。天痕哥哥,你不能因為仇恨,就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墨天痕聽她仍是不理解自己,心中微怒,但仍耐着子道:“夢穎,你不知道我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
那人武功,智計,都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抗衡的,遑論他還有幫手,如果不勤修自身的話,這輩恐怕都無法追上那人,那又如何談報仇呢?”夢穎見他還是堅持己見,小女兒的嬌蠻子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報仇報仇,你現在的心裏就只有報仇嗎?除了報仇,你就沒有一件事,一個人可以關心一下嗎?”聽見夢穎如此言語,墨天痕也再忍耐不住,大聲反駁道:“你知道那些人那晚在我家做了什麼嗎?
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就死在我面前,那一劍幾乎把他劈成兩半,我家的丫鬟,就在我面前身首分離,我家的下人被一劍刺破了膛,熱血濺了我一臉,我父親被人挑了手筋腳筋,廢了全身武脈,常人早該死了。
仇家卻偏偏還留了他一口氣,讓他一直到死都承受着難以名狀的痛苦,我母親被他們帶走,到現在生死不明,而剛剛,就在剛剛,在城外的孤丘旁,他們仍賊心不死的想要殺我,若不是有高人相救,你現在看見的,説不定就是我的魂魄!”夢穎被墨天痕連珠炮似的宣嚇傻了,聽到他剛剛還被人截殺時,情不自
的捂住張大的小嘴,驚嚇的叫了出來,墨天痕怒火被引燃,一通宣
後心情仍是未平復,絲毫不顧夢穎驚嚇的眼神。
接着道:“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執着於報仇了吧?那些人對我全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而且還念念不忘的想要斬草除!
我要活着,我要報仇,我要找回母親,這就是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整天無所事事的擺那些玩具的理由,你懂了嗎?”夢穎還想再説些什麼,卻聽墨天痕的通鋪內傳來不忿的叫罵聲:“這麼晚了誰在外面吵!讓不讓人睡覺了!”墨天痕深深的看了夢穎一眼,眉目含悲,輕聲道:“回去吧,天不早了。”説罷轉身開門進屋,對剛才叫罵之人連聲道歉。
夢穎在門外聽的真切,只覺心中空蕩蕩的,她從未聽墨天痕提起那墨家慘案的細節,此刻心中遭受衝擊之外,更多的是遺憾與失落,只覺得自己的天痕哥哥與她漸行漸遠,無奈之中,只得調轉滿是淚痕的俏臉,帶着滿心傷悲,在瑟瑟夜風中默默走回自己住處。
墨天痕回房之後仍是心緒起伏,難以入睡。他心中自然放不下在這世上如同最後親人一般的夢穎,也放不下他最愛的機關術。
然而箇中關係,他這個局中人看的卻比夢穎更加透徹,夢穎只是小女孩脾氣想黏着他,可他現在身邊也是危機四伏,蒙面人一夥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再出現,屆時如果夢穎在身邊,自己又如何保護他?
機關術雖然是他最擅長的領域,但在未來報仇時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不能把一切賭在這上面。心思紛亂下,墨天痕輾轉反側,仍是不得入眠,乾脆起身,提起墨武秋,向演武場行去。
內閣中人此時幾乎已全部入睡,一路燈火全無,靜謐冷清,只有遠處的幾處酒樓仍是燈紅酒綠,傳來笙歌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