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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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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我真的不覺得這頓飯有什麼必要…”黃昏的高速公路上,幾乎是哀求地,褚友梅軟言軟語撒起嬌來。這簡直是太過分了,要不是已經被朱主任挾持上高速公路,她或許真的會學學電視、電影裏的英勇人物,跳個車試試看。

不過礙於自己是學復健的,這種可能會傷筋斷骨、甚至是禍延一生的傻事,她褚友梅才做不出來。

畢竟,只要曾親眼看過太多割腕沒死成,卻為了接個手部神經而必須復健上半年到一年,還未必能拿湯匙的痴情女子;或者是當初英勇地跳山跳水,甚或是飆車受傷的脊髓損傷患者,那種復健過程中艱辛萬分的慘狀…相信你在跳樓或做任何不智的危險動作之前,絕對是會三思而後行,萬分認真地考慮要是此番沒死成,必須得受多少活罪與折磨哩!

“怎麼會沒必要?”朱主任快速的超過一輛遊覽車後,飛快地睨視褚友梅一眼。

“在你跟郎世雲聯手拆了我的復健部之前,我掙扎掙扎不可以嗎?”有鑑於最近郎大醫師與褚治療師之間天天輪番上演着飛沙走石、腥風血雨、連鬼神都會退避三舍的口角之爭,朱主任認真的在究竟是要為這一出鬧劇擺攤收門票呢?抑或是維持復健部的無聊和平之間,着實是擺盪苦惱了一陣子…

褚友梅有些尷尬,她也不曉得為什麼在見到那個郎姓大爛人之時,總是如此無法控制自己的火氣。褚友梅曾認真思索過,也許自己是頗不公平地把對蔣家偉那些林林總總無處發的忿怒,一古腦地全扔到離自己最近的負心男子身上了。不過,誰叫郎世雲要是個該死的負心人呢?活、該!

唉!在應付過無數難纏小孩的朱主任面前,耍賴是絕對沒有效果的,因為她會把一切的請求當作是耳邊風。

下了道之後,朱主任的家已經是近在眉睫。

“吃個飯嘛!怕他幹什麼。”朱主任換上了家居衣物,輕鬆自如的説:“反正郎世雲還有一台刀要開,陳主任診不看到八點是不會回來的,我們先做飯吧。”還要做飯?褚友梅不哀嚎,這就是現代職業婦女的悲哀,一樣是上了一天的班,家中的老太爺與小孩還是得全靠自己張羅吃食,簡直嗷嗷待哺…

不過,朱主任會做飯嗎?看着朱主任白、細緻不下少女的手,褚友梅大大的懷疑了起來。只見朱主任快樂的拿起一大疊外賣功能表,興奮地問着她的意見。

嘎?褚友梅納悶的問:“朱主任!我們不是要做飯嗎?”只見朱主任以一種發現新大陸的眼神望向褚友梅,她眨動晶亮渴盼的雙眼:“友梅敢吃我做的飯嗎?”叫完了菜後,朱主任往沙發上重重一躺,十分無辜地對褚友梅説:“我也不是不想做菜啊,只是,每次陳主任吃了我做的飯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都會住院好久。所以,每任院長都會親自來求我,叫我不要再煮了。”唉,原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看着暗自唏噓不已的褚友梅,朱主任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沒有將小薇的事清楚的告訴你的確是我的不對,只是友梅你不要太過相信醫院裏那些關於世雲的謠言,你也知道我們這圈子太小,一傳十、十傳百,人言可畏啊!餅去的事世雲不能説完全沒有不是,但是言也真是太過離譜了。答應我,就算是為了小薇這可憐的孩子,試着跟世雲和平相處好嗎?”和平相處?褚友梅説來也不是會鬧意氣的小女孩了,可是,和平這兩個字是必須建立在雙方的認同之上吧?就算褚友梅有心停戰,郎世雲也未必有這個默契。

只見和平的氣氛只維持到陳主任與郎世雲步入室內的那一剎那,朱主任便知道今天一定是宴無好宴、會無好會了。?餐桌上的氣氛簡直是怪異到了極點。

對桌而坐的兩人似乎都是立定志向,快快地吃完這餐鴻門宴。眼看自己費心安排的心血就要在風捲雲殘之間付諸東,這怎麼可以!餐桌下朱主任連忙勾了勾自己老公的腳。

“友梅,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好嗎?”僵硬、不自然的餐桌上,陳主任只有力挽狂瀾,他温和的笑着問:“聽説你有一個往多年的男友在美國唸書,什麼時候要回來?還是你也要跟去美國唸書?”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朱主任在餐桌下狠狠踹了自己後知後覺的可憐老公一腳。

在兒童復健部裏待了一段時的郎世雲,也早已知道褚友梅與負心男友分手的消息,他很沒有風度地暗暗一笑,冷眼旁觀她要怎麼接招。

褚友梅表現得倒還算鎮定自若。

“我跟他分手了。不過我的計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改變。”計劃?真不愧是個鐵面冷心的女人!郎世雲冷冷地在心中叨唸。

“不説這個,”初次出手便失敗的陳主任夾了一口菜,再接再厲。

“世雲,你爸媽的狀況怎樣?伯父的病有好些了嗎?”郎世雲尚未及回答,褚友梅則是萬分驚詫的聽見這個消息一向不靈通的自己,又疏漏掉的事情。不會吧?!小薇目前還是跟着爺爺住,褚友梅原以為老人家應該還有餘力照顧小孫子,再怎麼樣也比郎世雲那大爛人親自待喔、不,是照顧要來的好些,可是事實竟不是如此嗎?

“家父二次中風後行動能力已是大不如前,生活起居全賴家母照顧。”二次中風?這樣他還要老人家幫忙照顧他的小孩,好讓他安心在外面花心風?褚友梅的湯匙重重地掉在餐盤之上,敲出極大的聲響。她嘴邊開始無意識地叨唸:“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郎世雲臉發青地看着褚友梅雖是無聲,但顯然太過清楚的形。

他也沒有辦法呀!兩年多前郎父初次中風時情況十分輕微,只住了幾天院就完全康復,所以郎世雲也才安心地將兒子託給父母照顧。誰知道在他出國期間,父親竟會再度中風,而回國之後,他原也想接回兒子,但小薇卻變得完全無法與他親近…

而這一切不足為外人道的辛苦,哪裏輪得到褚友梅這個神經病來唆?

郎世雲狠命地用叉子戳着餐盤裏的青豆,嘴裏開始無聲的磨牙:“白痴女、白痴女、白痴女…”朱主任頭痛的看着兩人,徒勞無功地想轉開越來越艱險的話題。

“對了,世雲啊,聽説新整修的xx樂園不錯,你要不要帶小薇去玩玩呀?”而郎世雲只是直覺的回答:“我最近有很多台密集的手術,加上研討會…”他話還沒説完,眼角就掃到褚友梅的嘴型已是一變:“爛父親、爛父親、爛父親…”郎世雲氣得握緊手上的水杯,卻礙於兩位在場的主人而不好發作。

“其實那個樂園我有帶小薇去過,在他母親…生前…”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地提起了以往一年來絕口不提的亡,郎世雲震驚的發覺,也許他的傷口尚未痊癒,但是,終是有這麼一天提及曉時,會不再讓他到無比地痛徹心扉。

也許是眼前有令郎世雲更加氣憤的事。因為褚友梅的形一轉,已經轉變成:“壞丈夫、壞丈夫、壞丈夫…”

“你!”這太過分了!郎世雲猛力一拍餐桌,青面牙尚不足以形容他青筋暴的程度。

“你在説什麼?”

“我有説什麼嗎?”褚友梅無辜地轉向主人夫婦,繼續不怕死的挑釁:“喔,郎大醫師,該不會這就是你堅持小薇絕對不可以去心智科的理由——其實是你害怕被人發現你有‘幻聽’這個標準的神疾病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