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過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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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兒這天林家是熱鬧非凡。林爺爺，林大爺一家，林爸一家，林三叔一家，林四叔和林小姑。老的小的加起來有二十多口。

本來過年是應該到林爺爺家或是林大爺家的。可是林福生兩口子商量了，今年自家條件好，多買點年貨，把老人接過來熱鬧熱鬧。對林爺爺和大哥就説自家倆小崽太小了，不適合抱來抱去的，今年過年就到自家來。

林爺爺在林涵的撒嬌**下同意了。林大爺本來不同意，怕人説閒話，又覺得二弟現在負擔太重。

林福生勸他:“哪有那麼多的閒話，都是一家人，哪方便就去哪，誰家不都這樣。要説負擔重，哪重得過你，一個人上班，五個人花，我管咋的還是兩個人開資。”林大娘也覺得上老二家自家省了不少東西，吹了幾天枕頭風，林大爺也就同意了。

不過人家也都不白來。

林大娘拿了一小塊，估摸着能有一斤多，不過是油汪汪的五花。二哥林誌慶湊到廚房看着那些準備好的炸丸子，扣直口水。他們家一年到頭才能吃上一次扣，炸丸子是費油的東西，家裏更是從來不吃。還是二嬸家好，有這這麼多好吃的。

鄭雅蘭是個大方的人，拿出年前炸的麻花“去吃吧，誰餓了墊巴墊巴。”林誌慶拿着乾糧筐就跑。鄭雅蘭在後面喊:“別吃多了，晚會有好吃的該吃不下了。”

“知道了。”林三嬸從來讓人挑不出理來。她家孩子才一生多點，她提前拿了一個肘子來，是從農村餵豬親戚那買來的。

“俺不像大嫂有親戚在食品公司能買着這大肥膘，只好託人從農村買了個肘子。”儘管林福生兩口一再叮囑林小姑不要拿東西，可她還是從家裏拿來了兩隻雞。

“家裏留了幾隻雞，過年俺四哥結了婚，家裏就不養那麼多了，留幾隻下蛋就行了。”鄭雅蘭是這些妯娌裏最能吃苦的，她麻利的把小雞燉上，凍豆角拿出來，緩上幾個凍梨，又按照林涵教的方法炸上點蔬菜給孩子們當零嘴。

把菜切成條或片放上調料拌勻，沾上點粉面子（澱粉），放油鍋裏炸。不過是沒有什麼零食的年代，林涵守着新鮮菜想出來的辦法。一般人家還真吃不起，不説有沒有菜，就這油也費不起。

“慧君不用你忙，你去喂孩子吃幾口，閒着沒事嘎得牙。”林媽推三嬸陳慧君進裏屋照顧孩子。

孩子們一個個吃的油嘴嘛哈，直嚷嚷着“好吃”

“三嬸做的真好吃”

“真香”之類的話。

林大娘看着兒女吃的滿嘴油，也高興的咧開嘴:“老二媳婦就是會鼓搗，這主意想的真好。”鄭雅蘭笑笑，自己辛苦做的吃的得到大家的認可也是一件高興事。

“不過”林大娘話鋒一轉“這也就是你家條件好，擱俺家可吃不起。”鄭雅蘭淡淡道:“我家條件可不比大嫂家好哪。不過是些乾菜用開水煮過了去掉水炸了而且。這誰家也不能總吃，過年了給孩子吃個新鮮就是了。”林大娘咂吧咂嘴，抓了一把到嘴裏:“真香，俺家可沒有油這麼禍禍。”鄭雅蘭聽了好笑，給你家孩子吃反倒成了禍禍，不跟她一般見識可又心不甘，於是説道:“大嫂是在家享慣福的人了，除了家務活什麼都不用心，不像我除了上班，還得伺候菜園子，還得種地。不種地這哪來的豆油，糧本上那點玩意少得可憐。我呀，就是天生勞碌命！”正好林小姑出來了，聽見這話話，笑着道:“我二嫂是個勤快人，這種菜菜比別人家長的好，種黃豆黃豆比別人家打的多。自己傢什麼都種點，省得吃的時候沒這沒那的多好。看看你那棚子裏各式的鹹菜吧，還有那些菜乾，這才是會過子的人。”末了加了一句:“我二哥找了你可享福了，我們也跟着借老光了。”聽聽，這話可比林大娘的話中聽多了，鄭雅蘭臉上笑開了花“還是俺小姑子會説話，可不是，自己種點就夠吃了，孩子還靠不着。”林大娘直撇嘴，扶着道:“哎呀俺這個疼，彎不下去，要不俺也想去種塊地，你大哥心疼俺，説啥也不讓。”説完扭了扭進屋了。

鄭雅蘭和林小姑互相看了看，然後抿嘴笑了。

林涵偷摸把林四叔叫到院子裏“四叔你蹲下，我都夠不着你。”林福忠好笑的看着小豆丁“啥事你就説唄？神神秘秘的。”話雖如此還是配合的蹲下。

林涵趴到他耳朵邊小聲的問:“四叔，你和那個姜阿姨還處着對象嗎？”林四叔真是哭笑不得“你這孩子就那麼不喜歡姜阿姨？姜阿姨不是好的嗎，又漂亮又大方，工作也好…算了，跟你説這幹什麼，你也不懂。”他用力地揮了揮手。

“不是不是，我不是不喜歡她，那天你也看到了，是姜阿姨不喜歡我。”林涵訕訕笑着，看來這姜美麗在四叔心目的地位高的。

“別管誰喜歡誰不喜歡了，我們黃了。她沒咋看上我，她家裏也不太同意。”林四叔略帶些惆悵的道。

“這樣啊，四叔，你也別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條件這麼好，肯定能找一個漂亮的格好的四嬸。”林涵心裏高興，臉上卻不能表出來，這裝腔作勢還真痛苦的。

你別説，林四叔聽了果然嘴往上咧“啪”地在林涵臉上印了一個口水印“借我侄女吉言，四叔過了年就能給你找到一個漂亮能幹的四嬸。”女人們開始做飯，切菜的切菜，擺盤的擺盤，炒菜的炒菜，下午五點準時開了飯。

下午林涵把大哥他們找到小屋裏:“大哥，晚上吃完飯咱們表演節目唄，一人演一個，唱歌跳舞，朗誦啥的都行。要不大冷天的在外頭玩也玩不長時間，多沒意思啊！”大人孩子都能參與，要不光侃大山了，頂多玩個撲克，太沒意思了。在院子裏瘋跑，也不是林涵這假小孩該乾的事。

“這主意好，我會唱歌。”林曉霞舉手説道。

林誌慶吃的滿嘴油漬麻花，還不忘埋汰妹妹“你？你會唱什麼歌？你認得幾個字？”

“你認字多，‮試考‬打個大鴨蛋。”林曉霞覺得二哥除了吃就是玩，上個學都能得個零，要不是爸爸和老師認識，沒準他就得降級了。

“那是我不稀得答，我要是認真答卷，我班那些學習好的都得靠邊站。”林誌慶又抓了一把炸菜乾，進嘴裏。

“別説了，我看小涵的主意不錯，小霞把你會唱的歌練一練。小慶你別吃了，看你像幾輩子沒吃過似的，丟不丟人。你演個什麼？”老大就是年紀大些，林志華看起來比那幾個靠譜多了。

“別看我，我不會。”演節目那是女生該乾的，可別找他。

“小涵，你出的主意，你會演什麼？”林志華也不敢小瞧了她，説話穩穩當當的比自己妹妹都強，聽二嬸説這孩子認的字可多了。

“我説個笑話吧！”幹別的也沒有樂器呀，雖然她只是個半吊子，可在這些人裏面可就是全能。

“你還會講笑話呢？那我也唱個歌吧，就‘學習雷鋒好榜樣’吧！”林志華瞅了眼二弟“就咱三個也太少了，不行，小慶你也得演一個。”林涵忙道:“二哥你背首詩也行，要不説個謎語也行。”

“我説謎語，我會好幾個哪。”林誌慶美了，這個他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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