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如聞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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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繚繞着些許帝的氣息。
“吾等信仰之人…怎可…怎可與凡人!”轟!這道震耳聾的怒吼聲響徹在整個天地間。
下一刻…整片天地都被一股霸道至極的無形之力給摧毀殆盡。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僅有時間被停滯了的方玲與醜陋老奴二人。唉…虛空中響起了一陣女子的嘆息聲。若是方玲的意識尚清醒。
她定會為這股悉到骨子裏的聲音而
到狂喜。一隻玉手悄無聲息地從虛空裏探出,玉指點在了醜陋老奴的腦門之上。
“玲兒…選擇…不允許…干預。”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被一道無形的結界給阻擋了開來。
山川、河、大地…崩碎的天地僅僅一瞬間恢復了原樣,在這片天地內的所有生靈都無從
知到方才那幾息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玉指在點向醜陋老奴的一刻,方玲與醜陋老奴之間代表着姻緣的因果之線開始漸漸變得透明與虛弱,似乎…下一刻就要斷裂開來。
“呵呵,玉仙子別來無恙啊。”就在方玲與醜陋老奴之間的姻緣線即將斷裂之際,一道蒼老腐朽的聲音伴隨着另一枯瘦如柴的手指一同襲來,硬生生地將醜陋老奴與方玲的姻緣線化為穩定。
“源…尊!”女子的聲音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宛如早就知曉會有人來干預一樣“呵呵,老夫的計劃不允許任何人打斷。”言罷,蒼老腐朽的手指隔空遙指女子的素白玉手,只聽一聲刺耳的尖叫聲,虛空中的這隻玉手竟是被硬生生斬斷了下來。
“她…我…女兒…”女子聲音似乎仍在堅持着什麼,不願就此離去。
“哼,你女兒又如何?想當年玉仙子您叱吒風雲不也找了個凡人道侶麼?”
“不…至少…媚魂…”蒼老的身影在聽聞至“媚魂”二字之時突然間身形輕顫。他冷哼一聲遙指虛空中,與那位來自遙遠之地的女子開啓了隔空鬥法。最終卻是以女子敗退而終結。
她似乎還想説些什麼,卻被無情的蒼老身影一掌擊成了碎片。一番鬥法過後,蒼老的身影愈發枯朽,一絲絲行將就木的枯萎氣息開始在他的軀體上蔓延開來。
“哼…老妖婆實力不減當年,僅僅是一道分身…”言語間,蒼老身影的話被一陣劇烈的咳血聲給打斷了“咳咳…留給老夫的時間不多了,下一屆天尊劫要儘快了。”且見蒼老身影腳步踉蹌地來到了方玲與醜陋老奴身前,受着醜陋老奴凡人的身份與近乎於無的
身陽氣,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果然就連老妖婆都出手了,此人雖是凡人…但血脈也未免太過於低劣了一些,就連野畜都不如…若不是與老妖婆的血脈結合,真不知會誕下什麼玩意兒來…”
“而且…若是此人的話,媚魂不知要到何時才可綻放,天尊劫更是無稽之談!”
“但老夫又不得主動干涉因果,這…”蒼老身影一時間濃眉緊皺,思索了半天卻是想不出一個好的應對來,恍惚間,他突然看到了先前玉仙子被他斬斷了的一隻手。
那玉手雖是分身,但卻因凝聚了龐大的虛空之力而未能消散。蒼老身影頓時大喜,他毫不猶豫地將那隻玉手抓了過來,幾番點化之下,玉手逐漸融化為空白無形的虛空之力。
他當即大吼一聲,從整片大地中瘋狂地取陽氣,最終將陽氣都匯聚到了這片空白的虛空之力中,下一刻,他獰笑一聲將這股充溢着恐怖數量的陽氣拍進了醜陋老奴的身體內。
“哈哈,老妖婆情急救女不成卻反而給老夫送了個造化,不顧玄天界的道界也要出手斬斷姻緣線,這份因果就由你自己去承擔吧。”
“至於這老頭連野畜都不如的低劣血脈…嘿嘿…就讓你那寶貝女兒去淨化吧。真想看看老妖婆現在是什麼表情。”蒼老身影狂笑過後,卻是緊盯着方玲沉默了許久許久。
他顫抖着手,輕撫上方玲絕美的臉頰,空的眼神似乎正在透過方玲看着另外一位女子。
“雪兒…等着我…僅此一世了…”***時光轉,天地輪換。
方才發生的那一切似乎對於玄天大陸的生靈們僅僅只是南柯一夢,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整個空間在剛剛的一剎那被一股恐怖無匹的力量徹底覆滅,隨後涅盤重生。
新生的大地吹起了一縷温暖的晨風,幾絲縹緲似幻的氣運繚繞在風中,它們帶着來自未來的祝福與寵溺來到了方玲的身旁。
一襲薄紗的她奪去了世間所有的光輝,她望着天邊沉默了許久許久,清澈似水的眼眸無一絲波瀾。不知為何。
她方才受到了一股極為
悉的氣息,那股氣息…令她懷念,令她沉醉,那是一種兒時無憂無慮的恬靜,那是她無時不刻渴望的…母親的氣息。時間已過去了一個月之久。
不同於鎮魔令即將到來的修仙界,玄天大陸的凡塵中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當今王朝的新皇喬木在沉寂了一段時間後,突然宣判了對三大州勢力的罪行,不顧四面受敵的不利局面也要強行發動戰爭。
一個月的時間內,無數水天州的大地被鐵騎踐踏,生靈塗炭,本就貧苦的百姓被迫離失所,土地被鮮血浸染,四大洲的邊境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喬木…那個曾經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凡間二皇子,如今也登上了皇位了,他曾書信於我,皇朝中的腐敗僅憑他一人是無法對抗的。
而若是他真正到了走投無路的那一刻…懇求我助他一臂之力,而代價便是他願以魂血為引,向我獻上他們整個皇朝世家乃至後代們的忠誠。
我沒有想過,這個男人竟然有着如此龐大的野心,他的目標…是統一整個水天州,建立一個嶄新的皇朝。我沒有興趣知曉水天州里發生的事。
一個月前,夫君的體內不知為何突然湧現出了恐怖數量的陽氣,以凡人之軀的他本無法承受如此龐大的陽氣,故而…他陷入了深深的昏
當中。
我將自己的一半壽元贈與了夫君,但他依然是身凡胎,遲早有一天…會
來行將就木的那一
。
夫君的體內並無仙,血脈之力渾濁低劣,丹田空虛一片…我從未見過如此差勁的資質。唯一可以改變現狀的方法,便是在夫君壽元將至之前我的修為抵擋斬道境,以壽元的代價逆天改命,為夫君憑空生成一縷微弱的仙
,屆時…
只要有了仙,有我的相助,哪怕是再差勁的
基我亦有自信將夫君引上仙人的道路,哪怕那樣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説起來…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是我方玲的夫君呢?”我好像遺忘了些什麼。
“我…真的忘了什麼嗎?”口處猛地傳來一陣刺痛
,哪怕是有所預料的我還是被疼痛
刺
到臉
蒼白,平復呼
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心痛…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種疼痛都在折磨着我,一開始我認為這只是斬去壽元所付出的代價,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異象似乎更像是一種道境上的變化。
不可能…我方玲自認對修道之路堅定不移,絕不會有一絲彷徨!我所修之道乃重親義,我的所有選擇都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對得起任…任何…然而“人”字卻始終無法在心中念出來,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止着我。察覺到此現象的我只得無奈苦笑。
果然…我的道心產生了難以磨滅的變化,與自己的所作所為背道而馳,才會產生如今這般現象。
“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我是否真的遺忘了什麼,一個月前的那個夜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化凡入紅塵。
這或許是唯一可以解決現狀的辦法了,媚魂從未停止過對我的折磨,慾在時間的累計中愈加龐大。
如今我所處的地方叫做桃花村,是水天州邊境的一座小村莊,我將自己化凡為一位凡間醫女,定居在了這裏。
在悉心照料昏的夫君的同時,偶爾為村莊裏因戰爭而逃荒而來的落難者醫療惡疾傷勢,剩下的時間裏…
我都會來到村落不遠處的懸崖邊盤膝而坐,久違地彈起了琴,以琴音靜心神,竭盡全力地來壓制身體內媚魂所散發出的慾。
一旦彈起琴…我總是會想到兒時的自己明明百般抗拒,卻還是被母親拎着耳朵拉去學琴,美名其曰琴棋書畫乃是方家千金必須要掌握的才藝。
如此才可在未來嫁人時不落了方家的臉面。令人懷念。
“都給老子讓開!方神醫呢?我要見方神醫!”懸崖下方,早已聚集起了無數前來求醫的凡人,它們大多是本地桃花村的村民,或是因戰爭離失所逃亡此地的落難者。面對一位面黃肌瘦的中年漢子神
焦急地在此地大喊大叫,身為桃花村村長的老人冷笑上前制止了他。
“不懂規矩麼?方神醫乃是我們整個桃花村的大恩人,要見她自然可以,但若是在練琴時間打擾到了她…就別怪老身不客氣了。”聞言後,中年漢子這才注意到身旁竟然全是來此地尋方神醫的病者,有的緊捂着鮮血橫的斷臂一語不吭,甚至有的人已然氣若游絲處於彌留之際。
即便如此…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種無聲的默契,安靜地等待着懸崖邊上那位白衣女子修心練琴,那中年漢子似乎還想説些什麼,卻被耳邊繚繞着的悠揚琴聲勾去了心神。
這琴聲彷彿有着安撫心神的妙法,凡是聽聞之人均面陶醉,如聞天籟,被婉轉悦耳的琴聲
染了情緒,沉浸在了一片温暖鄉中一般經久不息,餘音繞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