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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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毫無血的小臉寫滿難以置信和慌亂,夏天闊卻認為那是推諉責任的作戲。
“看來你這個女人一點都不誠實!”夏天闊本來還對她稍有好,心想如果她勇於認錯或許還可能和解,但她的死不認錯讓他
到很失望。原來她只會靠耍嘴皮和那張無辜的表情做生意…而他最鄙視那種做生意不誠實、存着僥倖心態的人!
“喜樂送來那天才去過獸醫院,這裏有獸醫師的診斷證明,説它正處於發情期,尚未配…”他像是有備而來,從口袋掏出幾張紙,“你説獸醫師可能算錯受孕
,但總不會兩個獸醫師都剛好算錯吧?”他將三張紙攤在桌上,莫優以顫抖的手拿起來一瞧,那都是附近最大獸醫院的醫師證明,明明白白寫着喜樂的受孕
期是它到寵物店的第二天,讓她百口莫辯。
試着冷靜下來回想每個細節,那天是公休,她都在家,喜樂可説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視線…她急着跟夏天闊解釋當天的狀況,但他的表情卻是愈來愈輕蔑,好似看待一個騙子。
“事實擺在眼前,你再説下去我都當作是在狡辯,我想法官也會這麼認定。”他冷冷地威脅着,故意忽略由心底角落蔓延開來的莫名心軟。
證據會説話,莫優不得不承認夏天闊説的是事實,這樣的想法讓她到絕望。想到即將面對的難關,她
覺身體被一塊大石狠狠撞上,不知所措的她只能承受。
見她開始掉眼淚,夏天闊輕嗤一聲。
“收起你的淚水,別指望我會心軟。”在他眼中只有兩種人!可用之人和無用之人,以淚水作為武器的女人則是無用之人中最低等的!
輕蔑的話語喚回莫優的自尊,她擦乾淚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擔當。現在再去追悔已經來不及,目前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解決問題。
“因為敝店的疏忽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夏先生,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説。”她深深一鞠躬,表情帶着賠上一切的決然。
夏天闊倒是對她這麼快就回復鎮定到詫異,依事態的嚴重
,大多商家都會抵賴到底以推卸責任,但莫優的態度卻出乎他意料之外。
但他的訝異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你當然沒話説。只要你照合約賠償,至於已經造成的錯誤,現下只能亡羊補牢。”最後一句話讓莫優怔住。
“你説…要怎樣?”
“當然是處理掉!獸醫説第一次發情就懷胎對母體較危險,我不會讓喜樂冒險生下小狽。再説,喜樂只能生下和它一樣有着純正血統的後代,而非來歷不明的雜種狗!”
“不可以!”一聽到他要扼殺喜樂肚中的小生命,莫優再也無法冷靜。顧不得兩人正處於對立狀態,她出手抓住夏天闊的手臂哀求着:“雖然生下來不是純種狗,但那也是幾條小生命呀,請你不要傷害它們!”她打算帶bobo去結紮,所以那可能是它和喜樂唯一的寶寶,可以説是“愛的結晶”呀!知道他討厭淚水,但她卻忍不住聲淚俱下地為小生命求情。
“結果你能讓喜樂生下來,狗狗我來養,如果我沒辦法,也一定會找到人照顧它們…”她的態度再次出乎夏天闊的意料。見她放下身段來求他,卻不是為了那五百萬賠償,而是向幾隻尚未出生的小狽請命,那懇切的語調和淚水讓他有些動容。
但他的受不僅於此,由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女人香刺
着他的
官,他從不知女人不擦香水也能有這種好味道!而且,那兩片微翹的
看來如此飽滿鮮
,如剛採的草莓般誘人;甚至他最討厭的淚水都讓她看來楚楚可憐,像個渴望被原諒的孩子…
夏天闊訝異自己腦中怎麼產生這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尤其對一個犯錯的女人…但他的語氣卻不知不覺跟着放軟。
“你還是關心自己能不能付得出五百萬再説吧!”
“我…本付不起!”她怎麼想也不可能籌出五百萬。
當初開這家店,她一錢也沒跟別人借,只靠前幾年在證券公司當營業員存下的積蓄。如今犯下這樣的錯誤,自尊心超強的她還真沒臉對任何人説起這件事,更別説借錢了。
“我只剩下這家店,還有二十萬的存款…”她這才發現自己還攀着他的手臂,趕緊縮回手拉開兩人的距離,頹然地垂下頭。
如今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想告我毀約或怎樣都可以,我也可以把所有的財產都賠給你,但是請你別傷害喜樂和bobo的寶寶,好嗎?”即使天都已經塌下來壓倒頭頂,莫優還是不忘幫那些未出世的小狽狗求情。
這份執着反常地動了夏天闊,一如之前願意把喜樂
給她的不尋常。
“你為什麼執意要留下那些小狽?雜種狗本沒什麼價值…”生意人凡事講求利益與效率,更不可能做出損己之事,因為他是如此寶貝喜樂,不會讓他冒着危險生下不想要的小狽。
莫優急於反駁,“對我來説,每一隻狗狗的出生都有他的價值,就拿bobo來説,他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丟棄在路邊,但是緣分讓我們相遇,他讓我找到開寵物店的信心,也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充實,這就是每隻狗存在的價值。即使他是雜種狗,但bobo在我心目中的份量就像你對喜樂的疼愛,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啊!”她自然地將手掌放在心窩上,模樣看來極為真切,卻也説到夏天闊的心坎,他的確疼喜樂像疼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果然伶牙俐齒…”但他卻不直接承認被她説服。夏天闊外表看來冷酷,內心卻沒他自己想得那麼鐵石心腸,只是想得比較實際。喜樂懷第一胎的風險較高,但順利生產的機率也不低,如果懷孕過程受到悉心的照料…他不斷衡量着她的話,腦中忽然萌生不曾有過的念頭。
雖然這樣做對他並沒有好處,或許最後可能犧牲了喜樂,但盤旋腦中的主意竟令他到微微興奮。
“這樣好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可以保證讓喜樂平安產下小狽,我就放過它們,這些小狽的撫養權歸你。”他説得淡然,深邃的眼眸卻閃動着玩味的光彩。
抬頭仰望的莫優不自陷入那謎樣的眼波中。
“我…有什麼本事?我又不是獸醫…”這個男人的眼睛好像藏着某種磁石,有時讓人不敢直視,有時又難以移開目光,尤其現在看她的眼眸好似打着什麼主意,但那樣的提議卻又令她心底泛出微微的興奮…
“我可以留下喜樂的胎,但你必須住進我家親自照顧它,直到它平安生產為止。”他平靜地宣告着。他只是想測試這個女人能為這些小動物犧牲到什麼地步?如果每個生命都有它的價值,那他要看看她的價值在哪裏!是個能言善道、只做表面功夫的女人,抑或如她表現出來的認真執着、熱愛每個小生命?
他向來不做沒意義的事,但這個女人卻能起他“善心”的一面、或許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還有沒有這個東西,更想摸清她的本
。
而且,喜樂需要一個“特別看護”她是最適當的人選。
莫優猜不透他的轉變,只覺這提議聽起來匪夷所思。
“那…我的店怎麼辦?”
“你不是説過這家店是你僅有的?今後理所當然由我接收。依我的估計,這家店的產值一年不過一百萬,大概淨賺個八成,就分七年攤還本金及利息。等喜樂生下小狽,你繼續回來店裏工作,但扣除管理費用後利潤全歸我,你就當做白工還債七年,還算合理吧?”夏天闊理所當然的接收她的賠償,而且很快做出處分,在莫優眼裏看來有如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魔王。但莫優無從選擇,雖然她還是搞不清楚錯在哪裏。況且,一家小寵物店怎麼鬥得過大財團?這樣總比關掉寵物店並且要她拿出五百萬還債來得有人,看來她還必須
謝他的寬容。
儘管百般不願,但莫優還是得向現實低頭。
“是的,夏先生,我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賠償你的損失。”她的語氣還算平靜,卻顯得有氣無力。
“那小狽呢?還要不要?”夏天闊還真不喜歡她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他寧願這女人像之前那樣信心滿滿,甚至無懼地響應他的凌厲眼神。
“我要!”一提起狗狗,莫優的神就來了,連忙
出急切的表情。
“那就跟我回家!”夏天闊説得淡然,“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莫優還真有些慌亂。
“給你三天時間處理手邊的事。三天後我會先叫律師帶和解書過來讓你籤。原則上你還是這家店的負責人,你不在這段期間,我會找人來當店長,原有的員工也繼續留任。不過,以後店裏所有賬目都必須由我公司的會計部門審核,每月盈餘直接匯入我的賬户…”他接着近莫優身前,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來極具威脅
。
“這三天你別想跑,我會派人盯着。如果你逃走了,我有辦法以敢快的速度揪出你送進監獄!我向來説話算話。”莫優努力嚥下狂猛的心跳,他那警告的眼神就像主宰地獄的魔王,正宣告着她這輩子只能永遠被困在地底深處,但她仍起背脊不願被打倒。
“我…同樣説話算話!”她已經輸掉未來,不想連自尊都賠上。
“很好。”夏天闊不自覺地揚起嘴角,莫優卻讀不出那抹微笑的含意。
她還在做垂死掙扎。
“那…照顧喜樂這段時間,我可以帶bobo去嗎?”
“你以為我會讓欺負喜樂的壞蛋進家門嗎?”夏天闊輕嗤一聲,彷佛嘲笑她的天真,隨之掉頭離去。
目送高壯的背影,莫優隱約看到他背後長出一對黑翅膀,猶如魔王的羽翼。
她如氣的皮球跌坐椅子,全身冰冷得直髮抖,
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場惡夢,卻始終猜不透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
不知失神了多久,直到耳邊一直傳來異樣的聲響,莫優轉頭一看,bobo前腳正趴在玻璃門上,不斷以右掌晃動把手。
“bobo!”她反地起身衝到玻璃門前看着第一次做出這個動作的狗兒,終於知道百密一疏的破綻所在!
她以僅存的力氣打開玻璃門,bobo連忙繞在她身邊撒嬌,她跌坐地上抱着bobo的頸子,哭無淚。
bobo歪斜着頭任由她抱着,心裏想:媽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