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白雪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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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顏,若是你能告訴我就好了,即便我沒有機會看到。大海有多深邃,即便我沒有機會看到,但若有你陪伴一起聽海就好了。若是有你的陪伴,即便我看不到天空的顏
,也
受不到大海的深邃都無所謂。因為我只有你就足夠,我知道這就是愛的力量。無論未來如何,只要有你在我的身邊就好,因為你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腿雙…”秦雨坐在一台藍白相間的計程的後座上,坐在她身旁的凌天浩將一個小小的耳機
進她耳朵的時候,她恰巧聽到了一個動聽如天籟般的女聲,小聲朗讀着這段動情的告白。
耳機裏,年輕女子的聲音帶着抑揚頓挫,將一個盲人女孩對於愛人全部的心聲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而那一首格外悲傷的背景音樂也將這段愛情渲染的動人心絃。然後秦雨的頭微微側向快速移動的車窗方向,望着窗外她所悉的那些景物,在飛快地倒退之後,最後終於絕塵般的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若是我們從未遇見,也許我的人生會走上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雖然我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會過着怎樣的生活,也不知道我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但我很確定的就是,如果沒有你,我會錯過太多太多的東西,而你給予的這些美好也是我今後不顧一切拼命活下去的勇氣。”秦雨聽着耳機裏那個女聲依舊喃喃的訴説着一段段起伏波瀾的心情。她的身體輕輕向着旁邊的凌天浩靠了過去,頭更是倚在他的肩頭,雙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胳膊。
“怎麼了?”看到她這副模樣的凌天浩,轉過頭來,輕聲追問道。而他左側打開了一條縫隙的車窗,不時的將窗外的冷風帶進來。秦雨的右手抓得更緊了,而嘴巴都緊緊的抿到了一起,目光直直的盯着擋風玻璃前面的冬雪飛舞。
“哥,愛上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只是好奇。你一定談過戀愛吧?可以給我講講嗎?”秦雨邊説邊將抬起頭,望着凌天浩盯着自己的那張臉龐,出一個帶着幾分乞求意味的笑容。他的心像是瞬間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好像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從裏面湧出的鮮血,伴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鑽進他的鼻子。
車子在凌天浩的沉默中,開得越來越遠了。那位本司機的駕駛技術很好,而且似乎是非常
悉道路的情況,本來需要四十分鐘車程的目的地,他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達了成田機場。
內後鏡裏,這位司機留着八字鬍,臉上的皮膚看上去不太好,有些皺巴巴的。他説自己的今年正好四十歲。可是嚴重的皮膚老化情況,使他看上去直追六七十歲的老人,通過接下來的談,凌天浩得知他是得了一種衰老方面的先天
疾病。
“哥,我剛剛的請求。你不願意答應我嗎?”秦雨一邊推開車門,一邊輕聲問向幫她拉開車門一臉温柔的凌天浩。而他似乎並沒有給她答案的意思,甚至有些刻意迴避着她提出的問題,只顧着接過那位中年司機從後備箱裏取出的行李和結算車費。
有些失落的秦雨,在反覆的追問無果後,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沮喪的低下了頭,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皮靴上凌天浩親手為她一顆顆粘上的水鑽。最後竟然在不自覺間悄悄地揚起了嘴角,出了一個難得的燦爛笑容。
“謝謝您了!”
“兩位客人,慢走,一路順風!”站在成田機場外面的大門前,秦雨安靜的看着凌天浩用利的
語跟那位中年司機道別的場景。然後緩緩地抬起頭,望着滿天飛舞的白雪。輕抬起了右手。
“小雨,我們走吧!”
“哥,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這是入冬後的第七場大雪了。也許我們離開了本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美景了。國內的雪。終究不如這裏雪白夢幻。”
“哥,回去的時候,陪我去看白雪紅梅,好不好?”秦雨語氣緩慢地收回右手,重新放回口袋裏,轉身準備跟凌天浩進入機場大廳的時候,卻突然沒頭沒腦的説出這樣的一個要求。她的頭上戴着一頂與上衣鬥蓬連接在一起的紅絨帽,讓人不
就想起了童話裏,那個在回家探望外婆路上遇到大灰狼的小紅帽。
“你説什麼?為什麼突然想要看白雪紅梅,誠實的告訴我?”顯然對於秦雨的這個要求,凌天浩的動表現得有些莫名奇妙。他緊張的拉住邁動腳步走向玻璃門的秦雨,不甘心的追問着關於雪花紅梅的問題。但不知道是出於報復,或者只是單純的不知如何應對,秦雨居然默契的如他之前一般選擇了沉默。
拗不過秦雨的凌天浩,最後只好一手拉着她,一手拖着行李箱帶着她走進了機場大廳的自動應門。
機場大廳裏熱鬧擁擠,不停響起的航班訊息,非常貼心地以文和英文兩種語種輪
廣播着飛機起飛與着陸路的相關情況。而秦雨只是抬着頭望着大廳中央的一塊大大的熒光屏幕上,那一行行有節奏變換着的航班詳細信息。
“哥,我們要換登機牌了。”
“嗯。你跟我過來,坐到那邊的座位上等我,行李和護照拿出來給我來辦!”
“好。”沒有以往的好奇和沒完沒了的問題,這一次的秦雨異常聽話的接受了凌天浩對她的所有安排。她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機票和護照本遞給了凌天浩,然後伸手摘掉頭頂紅的絨帽,順從的走向一排圓形的座位那裏,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哥,我在這裏等你!快去呀…”
“哦,好。”看到如此反常的秦雨,凌天浩倒一時間變得有些舉棋不定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令秦雨今天乖巧聽話的如同一個幾歲的孩童,但心裏湧起的一種怪異的覺。令他心臟怦怦直跳,有一種不詳的預
籠罩着,揮之不去。
凌天浩拉着行李箱,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催促着他快去辦理登機手續的秦雨。最後還是轉身衝向了前面排隊的人羣。
“沫沫,你在想什麼?”坐在一台紅轎車裏一臉沉思的林雨沫引起了旁邊車座上施小可的疑慮。今天是最後準備的
子,明天上午林雨沫就要依照警方的計劃安排進入地點,進行收網誘餌的佈置計劃。
施小可知道這時候絕不能出任何的差錯,若是林雨沫在這時候有一點偏差的話,警方的行動就會隨時功虧一簣。慶博和武義海也在出發之前反覆打電話,叮囑她這次保護任務的重要了,此時的她必須小心謹慎,每一步都不能出差池。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個老朋友。她説過最喜歡白雪紅梅。每每看到都覺得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林雨沫的回話,似乎不帶任何的情緒。然後她的右手輕扶着車玻璃的邊角,側身向着自己這側的車窗外望去。目光緊盯着飛舞中的白雪,像是一被風捲起的羽
,時不時地落在車窗上。
而路邊那耀眼如火的紅梅。混合着白雪飛舞的美象映入了她的眼簾。林雨沫不自覺地想起她與秦雨看雪賞梅的那個午後,秦雨對她所説的每一句話。
“沫沫,你看那白雪紅梅,點綴在一起是多麼美好的場景。難怪以前的詩人詞人總是如此鍾愛白雪紅梅,那些關於雪和梅的詩句,總是美得令人陶醉。以前,楓葉才是我的最愛。直到他離開,我才注意到白雪紅梅,只可惜,似乎一切都太晚了,這就是人生的遺憾嗎?”林雨沫想到這裏的時候,緩慢地閉上了眼睛。那緩慢揚起的嘴角。也適時地勾勒出的弧線分外美麗。她立體緻的五官使她像是從童話裏走出來的洋娃娃,令人不免產生憐惜之情。這樣的場景令施小可,
口異常憋悶,好像聚焦了一口氣,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小雨,要不要吃片暈機藥,上次你不是説難受得不得了嗎?”
“上次?你説的上次是什麼時候,真可惜,我竟然又忘記了!”低下頭綁好安全帶的秦雨,聽到凌天浩關切的詢問時,慢慢地抬起了頭。而此刻她雙眸中湧動的巨大悲傷,好像早已無法壓抑,語氣中更是透着足以將人
噬的力量。
凌天浩一邊無奈的笑了笑,一邊用右手按在她的頭輕輕了幾下後,接着他小心地從上衣
前口袋裏拿出一個玻璃藥瓶。裏面的白
藥片看上去大概還有七八粒的樣子,然後他叫住了正好經過兩人身邊的一位貌美的空中小姐。
“小姐,不好意思,能麻煩您給我們一杯温開水嗎?”
“好的。請稍等一下,您還有別的需要嗎?”
“若是還有毯,麻煩您為我妹妹拿一條過來,可以嗎?”
“好的!”秦雨怔怔的看着凌天浩隔着自己與那位空中小姐進行着談,目光卻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那個玻璃藥瓶。良久之後,她終於將左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裏,從裏面拿出一個紅
的小鐵盒,放在腿雙上。
“還在看這個?我也好奇,這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能讓你出發之前傻傻地發呆快一個小時…”
“我也不知道。難道這個東西,連哥你也沒有見過嗎?”
“沒有。我想,也許是你的小秘密吧?要不然,我們一起打開看看?”看到秦雨一臉茫然的樣子,凌天浩提議兩人一起打開這個小鐵盒一窺究竟,而猶豫了半晌的秦雨,最後終於點了點頭。機艙裏提醒關閉手機的廣播迴盪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秦雨小心的將那個鐵盒遞給凌天浩,等待着他為自己揭開秘密的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