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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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時間不多了,你要一直這樣躺着嗎?”
“誰,誰在説話?”
“要不要看看你手錶的時間…”金霓妮在朦朧中,看到右手上面一條長長的繩子打成了一個蝴蝶結綁在她的手腕上,那條與其説是繩子,不如説是一條成麻花狀的紅
絲線。而且打在她手腕上的那個大大的紅
蝴蝶結,好像是刻意反覆打了很多次似的,最後留下的這個是最成功的,正正的,而且左右對稱。
“這裏是哪兒?”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必須提醒你,時間不多了,要趕緊離開這個宮才最重要。”躺在過道上的金霓妮在女聲的提醒下,有些不情願的坐了起來,她的雙手用力按在地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坐起來。被綁着蝴蝶結的右手輕輕的
了一下太陽
,覺得太陽
疼的發緊。右手食指輕觸的位置,能清晰的
受到血管劇烈的跳動。
金霓妮覺得自己的心臟和脈搏都跳動的有些很不正常,尤其是膛裏的那顆心,頻率和震動可以讓她清晰看到
前的心臟跳動時的起伏。她的目光望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上面的時間着實讓金霓妮吃了一驚,時間居然在這樣的
動裏,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手錶上的指針在告訴金霓妮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四點四十七分了,離她跟明叔約定的時間六點只剩下一個小時一十三分鐘了。
“我為什麼會睡這麼久?”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要找到宮裏藏着的身世之謎和在六點之前離開這裏吧?”
“嗯。為什麼幫我?”
“幫你嗎?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幫你,只是看你一直悠閒的休息,有些小小的抓狂而己。”
“這樣嗎?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金霓妮回話的時候,直直望着面前通道正方的那面方格拼湊起來的鏡子。鏡面上女孩的身影有些模糊,但是嘴巴的位置卻異常清晰,連説話的每一個形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女孩臉上的五官像是不斷淌的水,
本看不清,只有薄而猩紅的嘴
不停上下碰動。不斷對着金霓妮説話。金霓妮覺得自己的神經和
官在這樣的對視裏,開始變得不受控制,甚至最後有種完全失去官
的錯覺。
她的手,她的腳,她身體上的各種官。都在這個大大的水晶
宮裏開始變得
失。慢慢變得遲鈍起來。金霓妮覺得自己的腳在不聽喚的站起來,右手在不聽話的被繩子拉扯,以致於她的心臟也慢慢靜止下來。最後居然連跳動都無法清晰的
知。
“我是要死了嗎?”
“死嗎?這麼充滿快的享受,你沒有那麼容易體會到的…”
“死亡是充滿快的享受嗎?”
“當然…”金霓妮覺到耳朵開始變得癢癢的,然後她清楚的看到了女孩的上半身從鏡中緩慢飄浮出來的場景。
只是面前的這面鏡子裏好像有着一種魔力似的,它在緊緊的住女孩的下半身,只是放任她無限拉長自己的上半身,任那變形的身體爬出鏡子。女孩的手臂努力伸長後環繞在金霓妮的脖子上,嘴巴迅速的湊到金霓妮的耳邊小聲低訴着。
金霓妮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身體與靈魂烈對戰的狀態。身體發出一種信號,而她的靈魂卻不停的誘導她走上另一條路。腳開始不聽話的走進面前的第四個分叉口,而她的靈魂卻在小聲提醒着這條路是在通往地獄。再走下去,將是一片黑暗,而且光明永遠不會再來。
“我在做什麼?”金霓妮覺得自己問出這句話都是一種愚蠢,可是她的大腦和嘴巴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它們自由的,放縱的在運轉着。想到的,説出的,竟沒有一句是她的本意。
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身後的分叉路卻在她走進這第四條通道時,如同被人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般。奇妙的發生了變化。
整個水晶宮開始了急速的旋轉和關閉,第一條和第三條通道快速的向兩邊的牆壁貼過去,然後奇蹟般的融為一體。只剩下金霓妮走進去的第四條叉路,而第二條通道,正在通過其它位置的移動成為了封閉第四條通路入口的牆壁。
“大小姐,快點找到那個房間,把盒子裏的東西找到,時間不多了。那些在你心裏散成碎片的舊時光,都躲在那個大大的箱子裏,只有找到記憶的草圖,你就會知道要如何拼完這副工程浩大的拼圖。”明叔的心裏正在焦急的對着通道里,表情茫然的金霓妮不斷的喊話。而他緊緊貼在移動牆壁上的黑眼珠,卻在金霓妮的前行裏不甘的跟隨着。
牆壁上的每一塊方格狀的水晶鏡片都隨着這隻黑眼珠的快速移動,而自然的切換着。這個藏在地下的水晶
宮,有種讓人走進科幻片裏的虛幻夢境的
覺,一切都有些虛無,而且在這個空間裏的人全然
覺不到外界的任何氣息。
“我愛你…”這三個字突然不斷迴響在顧夏陽的耳畔,然後他整個人猛地從美霆酒店總統套房的圓形大牀上驚醒。他的雙手吃力的按壓着身下柔軟的牀墊,大口大口的着
氣,面前不遠處的電視還在放映着。
屏幕上的畫面裏,定格在一個驚悚電影裏的經典畫面,白衣長髮的女鬼正在緩慢的爬出來井口。房間裏,電影的背景配樂低沉而壓抑,拉扯着顧夏陽的心不斷的下沉着。
“少爺,您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了。對了,w市洽談方的合約是否有傳過來?”
“嗯,不過,您真的打算用您父親留給您的遺產來做這些事嗎?”
“紫楓,你何時説話也變得繞圈子了?有話直説。”
“少爺,我覺得w市的洽談案並不值得將您父親的遺產全部投入其中…”紫楓臉上的表情嚴肅中透着幾分擔憂,猶豫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米白的方形名片遞給了顧夏陽。顧夏陽接過名片,望着這淡淡的米白
基調。上面的小字是五號的宋體字,邊角位置各有兩條直直的雙線條,職位下面,是刻意放大的名字,淺灰
的字跡寫着鍾藍成。
“鍾藍成?”
“是的。這個人的詳細的資料。都寫在筆記型電腦裏。所以您看過之後再做定奪吧。”
“顧懷北還在見那個人嗎?”
“是的。”
“把兩個人的對話想辦法拿到。”
“好。”顧夏陽臉上的表情在望向落地窗外的建築羣裏,目光逐漸黯淡下來了,尤其是他腦海不斷浮現的那個可怕夢境。
金祖光跟閻天豪從金帝酒店的大堂裏向旋轉門走去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服務生,盯着這浩浩蕩蕩的一羣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尤其是他望向金祖光的閃爍的目光,藏着陰謀,藏着算計。只不過當他還不來及靠近金祖光身前的時候,就被從保鏢羣裏一個黑衣墨鏡的高大男子一下子抓住。
“幹嘛?幹嘛抓我?”
“您是哪個週刊的記者?”
“我不知道你説什麼,我只是普通的酒店服務生。”
“好,還不承認是嗎?那麼。我們報警好了,到時候再好好來證實一下你的身份好了。”年輕男子沒有説話,只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裏寫滿了慌亂。他的目光刻意望向別處,言語也變得支支吾吾。站在閻天豪身邊的秘書方佳琪見狀,身體湊到閻天豪身前。小聲的附在他耳邊説了幾句什麼之後,快步來到了這位年輕男子的面前,示意那個高大的黑衣保鏢放開他。
方佳琪沒有説話只是一直在微笑,然後突然從口袋裏出一個黑
的名片夾,從其中
出一張淺黃
基調的名片遞給了面前的年輕男子。她等到年輕男子接過名片才語氣輕柔的説了一句話。
“拿了名片來找我。我想,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
“我等你的駕臨,考慮好了,就打電話找我。”方佳琪非常優雅的轉身,白的高跟鞋在跟地面接觸過,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好像還在不停地鑽進年輕男子的鼻子,直到金祖光一行人消失在大堂,那個年輕男子還傻傻地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金府花園的圓形玻璃花房外,明叔站在花房側面的一個小門前,望着手錶上指針越來接近的六點。他輕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遺憾,也有些失望。可是就是在他伸手準備去拉麪前的玻璃拉門時,卻驚喜的看到了金霓妮抱着一個大大的紙盒出現在玻璃門的倒影裏,正在燦爛的對着明叔微笑。
“明叔,好久不見,我有遲到嗎?”
“沒有,離六點還有一分十一秒。大小姐,您很準時也非常厲害!”
“其實小小的危險了一下,不過,我該謝謝老天爺的幫忙,當然也要謝謝您的暗中指引。”
“我的暗中指引嗎?”
“那個紅繩是您綁的,身下的墊子也是您放的,對嗎?”
“大小姐,找到您裏面的秘密了嗎?”
“當然。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看。”玻璃門被金霓妮用左手輕輕推開,明叔急步上前,接過了她手裏沉重的紙箱,兩個人從玻璃花房的後的樹叢中向薔薇花園前的小路石階走去。
“大小姐,您覺得這個宮如何?”
“是非常巧的設計,也是十分的珍貴的禮物。我想,我這一輩子絕對不會忘記,也不會再遇到比這裏再讓我難忘的
宮了。”明叔望了一眼語氣悲傷的金霓妮,她低垂的長髮,只有嘴角的弧線越來的沉陷,兩行晶瑩的淚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靜靜的掉落在薔薇花園裏的石階上。黃昏的陽光下,淚水飛濺起的水花,像剔透的水晶,如同漸漸被樹叢遮擋住的那座玻璃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