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事急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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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怡頓時杏眼一圓,又要發作。但房內另一個少女卻立刻走上來,挽住方怡的胳膊,然後用銀鈴般的清脆聲音對韋小寶道:“桂大人,方師姐不過是太過擔心劉師兄他們,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了。”説話的少女大概才十四五歲,身子還沒有完全長開,但卻極其秀麗,但論容怕是比方怡還要出眾一點。
韋小寶卻搖搖頭道:“小郡主你錯了,人家大人有大量,只是我卻是小人,那個量自然也是小的。特別是聽到你方師姐整天把那個劉師兄掛在嘴邊,我就生氣,大大的吃醋!恨不得那個什麼劉師兄被戳十個八個窟窿才好。”那個女孩,正是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劍屏,聽到韋小寶的説話有趣,卻是不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但連忙又掩住小嘴,忍笑嗔道:“哪裏有這麼咒別人的,真是個大壞蛋。”方怡白了韋小寶一眼,暗道:“這小太監油腔滑調,總是愛口花花,你是個太監又吃個什麼醋啊。”她正想説些什麼緩解下氣氛,突然,一把男子的聲音突兀響起:“姑娘可是沐王府的義士?”方怡她們頓時大吃一驚,只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站在房內,正開口發問。韋小寶頓時亡魂大冒,連忙退開幾步想躲在方怡後面,但馬上又覺得自己乃男子漢大丈夫,躲在女子身後未免太過丟臉,又往前一點,與方怡及沐劍屏並排而立。
而方怡與沐劍屏則擺開敵的架勢,緊張的看着來人。方怡暗道:“這人稱我們沐王府的人為義士,莫非是我們的朋友?況且他一身夜行衣,明顯是潛入清宮,估計不是敵人。”想到此處,便鼓起勇氣點點頭,道:“正是,未知朋友你是何人?”來人自然是趙志敬了,他解下面巾,
出白面無鬚的臉龐,道:“我乃全真教趙志敬。”韋小寶一聽,不
口驚呼:“你…你就是那個殺了鰲拜的趙志敬!?”此言一出,方怡與沐劍屏都驚訝萬分,鰲拜乃滿清第一勇士,經常與清廷作對的沐王府對於鰲拜是知之甚深的,那個厲害的如同魔神一般的鰲拜竟然被眼前這個人殺了!?趙志敬看着美貌的方怡與沐劍屏,不
心大動,但面上卻一派正氣凜然,沉聲道:“沒錯,鰲拜已被貧道誅殺,沐王府的五位義士也已經全部
險。
現時清宮一片混亂,貧道正要趁亂闖出,卻沒想到此處還有兩位沐王府的人,正被一個用心險惡的小太監所矇騙。”説罷,他用冷厲的目光望着韋小寶,道:“你既然知道鰲拜已死,那沐王府義士困的消息自然知道,但卻故意矇騙兩位沐王府的姑娘,讓她們勾留此地,簡直居心叵測。”説到最後,言語間已經帶上了一絲殺意。
韋小寶額頭冒出冷汗,只覺得這人的目光冷厲如刀,自己似乎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般,知道若是一個應對不好,便立刻有殺身之禍。
於是他也不顧那麼多了,一股腦把自己的身份給説了出來。聽到這小太監竟然是天地會青木堂香主,方怡與沐劍屏都不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實在是難以置信。
趙志敬故意沉了一番,然後道:“料想你這小孩也編不出這麼合理的故事,姑且相信你一回。但你欺騙兩位沐王府的姑娘到底有何目的?”韋小寶心裏其實倒也並非對方怡與沐劍屏兩人有什麼歹念,只是少年心
總愛親近美麗少女,捨不得兩女而已。他也是聰明機變,眼珠一轉,已有了主意,開口道:“我故意不告訴方姑娘與小郡主這個消息,卻是出於好意。”説着説着,語氣便順溜下來了,繼續道:“我今夜出去為兩位姑娘查探消息,歷盡千辛萬苦才到達天牢附近,卻是遠遠的看見了趙道長你殺死鰲拜這大
賊…”方怡忍不住
嘴道:“鰲拜這
賊真的已經死了?”她委實有點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在清宮裏面殺死位高權重武功出眾的鰲拜,雙眼忍不住往趙志敬處上下打量起來。
韋小寶連忙大拍馬的道:“自然是珍珠都沒那麼真!這位趙道長可是從天下下凡的仙人,厲害無比,什麼鰲拜簡直就像是土雞…土雞那個狗,完全不是敵手。”土雞瓦狗這個成語韋小寶聽説書的時候經常聽見,也就記在心上。只是土雞在他的概念裏是叫花雞那一類的東西,比較好記,而瓦狗現實中沒有近似的東西,所以經常記不住,也一直沒
明白瓦狗到底是什麼狗,便只好説那個狗了。
趙志敬為之莞爾,笑道:“那個成語叫土雞瓦狗。鰲拜確實死在貧道手中,只是貧道不是什麼仙人,只不過是傳真教的一個道士罷了。”韋小寶連忙點頭應是,諂媚道:“仙長真是見識過人,我小時候聽母親講我那早年去世的父親是個秀才,只怕仙長也是和我那當秀才的父親差不多的才子。”他的母親是揚州城的女,説別的男人和自己父親差不多,便是詛咒那人的老婆也是當
女。但轉念一想,這傢伙是個牛鼻子道士,多半是沒老婆的,這個詛咒
本沒效果,卻也不
有點
氣。
韋小寶覺得全真教很耳,但一時間又想不起是什麼東東,怕説錯話,便轉回話題道:“我看見鰲拜被殺,沐王府的義士也被救出,心中真是大大的歡喜,本想立即就回來告訴兩位姑娘這個好消息的。”説到此處,他頓了頓,看了看方怡,繼續道:“但轉念一想,卻發現這樣有問題。”方怡皺眉問道:“有什麼問題?你瞞着我們還有道理不成?”韋小寶望了不置可否的趙志敬一眼,又道:“當然是有大大的問題,若是現在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方姑娘整天想着那個什麼劉師兄的,只怕馬上就要跑去找那人,一刻都捨不得分開。”方怡俏臉一紅,嗔道:“胡…胡説!人家哪裏有整天想…”韋小寶打斷她話頭道:“嗯,沒有整天,但一天十二個時辰裏,總有八九個時辰是想着的。”看見方怡快要惱羞成怒的樣子,他連忙又道:“若是方怡姑娘今晚便趕着去找那劉師兄,她身上的傷還未好,而清兵又正好是大舉出動的時候,只怕會很兇險,所以我才暫時不告訴你們這個消息。”方怡與沐劍屏對視一眼,倒是覺得韋小寶的話有幾分道理。特別是方怡,若是知道沐王府的人已經被救出,只怕會第一時間離開此處,去和自己的師兄他們會合,但那樣受傷未癒的她的確會處於很大的危險之中。
韋小寶打蛇隨上道:“我打定主意,待到風頭稍微過去,便聯絡北京城內天地會的弟兄,想個穩妥的法子,才安排兩位姑娘出宮,只是這一番好心卻是被你們誤會了。”趙志敬心道:“韋小寶這小鬼倒真是聰明伶俐口甜舌滑,算了,剛才偷偷罵我便不與你計較,留你一條命吧。你一直在康熙身邊或許以後能發揮點作用。”想到此處,他微笑道:“卻是我誤會韋香主了,抱歉。”趙志敬外表看上去正義凜然,又沒有架子,真是讓人如沐
風。其他三人沒料到趙志敬會當面道歉,既然他能手刃鰲拜,必然是武林中的出眾人物,但竟一點架子都沒有,輕易便向一個小太監道歉。
沐劍屏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趙志敬,只覺得這個人就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韋小寶卻是心中得意,暗道:“沐王府的人木頭木腦,這道士也是傻頭傻腦,便是武功再好,不也是要喝少爺的洗腳水?嘿嘿,這麼容易就被騙過去了,全都是笨蛋。”此時,趙志敬道:“便由貧道來護送兩位姑娘出宮吧。”韋小寶一愣,自然捨不得兩個美少女離開自己,急道:“現時清兵搜查得正緊,這樣會十分危險。”趙志敬微微一笑,道:“有貧道在,不必擔心。”全真教的名頭方怡與沐劍屏自然清楚,知道眼前這人是全真教的道長,又殺了鰲拜救出了沐王府失陷的人,心中之餘自然也是十分信任的。聽到趙志敬那平平淡淡卻極有自信的話語,馬上就心動了,恨不得立刻就離開清宮這個鬼地方。
韋小寶心中暗罵:“叉叉你個牛鼻子,最好你一出去便被清兵捉住,然後身上被刺十個八個窟窿,看你還神氣什麼!”只是他也阻止不了趙志敬的決定,只好笑着説:“有仙長出手,那我就放心了。
那些韃子兵就算是再兇狠,也絕對不是仙長的敵手,方怡姑娘與小郡主卻是安全了。”方怡現在對韋小寶沒什麼好,沐劍屏心裏把韋小寶當成玩伴,雖然有點不捨,但想到馬上能見到哥哥沐劍聲等人,自然也是歸心似箭。
趙志敬帶着兩女告別了韋小寶,便往外闖出去。韋小寶的住處離清宮的圍牆不遠,他們三人雖然中途遇見幾次清兵侍衞的巡邏隊,但瞬間便被趙志敬斬殺乾淨,連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方怡與沐劍屏只看得目眩神,這位趙道長的武功之高真是超乎她們想像,自己以前所遇過的所謂武林高手在他面前簡直一文不值,這樣的武功,怪不得可以殺死鰲拜了。
當年沐英便是被鰲拜的軍隊所破,最後被圍困而死,沐王府上上下下都是把鰲拜視為最大的仇敵,所以這些年來的顛覆活動主要都集中在清國。
此時鰲拜被趙志敬殺死,方怡與沐劍屏都是把他視為大恩人。特別是沐劍屏這小丫頭,自幼喪父的她其實是稍微有點戀父情結的,此時卻是與對趙志敬的崇拜與仰慕混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古怪的情。很快,到了圍牆邊緣了。圍牆有三人高,趙志敬問道:“兩位姑娘,你們能躍上去嗎?”方怡本來也就勉勉強強能跳上去,現在身上帶傷,卻是不成了。而沐劍屏更是不用提,只懂點
淺拳腳功夫,哪裏跳得上去。看見兩女搖頭,趙志敬裝出為難之
,躊躇了一下,皺眉道:“那貧道只好得罪了,事急從權,我抱着你們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