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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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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住壓住,死死壓住…

“你看,木默姑娘的身子已經完全好了。”有人在樹後説話。

“是呀,受那麼重的傷,能活下來真了奇蹟。”有人應了聲。

受——重——傷?

暫時顧不得壓什麼,將帽子往頭上一扣,黑靴往樹叢後移去。

“在下百草生。”

“在下萬寶成。”

“草生哥哥。”

“寶成弟弟。”兩名鴉青綢袍的年輕男子衝曲拿鶴抱拳一笑,兩人神態有些相似,一個膚偏黑,一個偏白,都是俊俏的兒郎。

他們本在樹叢後飲酒,見側邊繞出一人,神微怔。見了他的笑,他們也不陌生,報出自己名字後,兩人轉頭相視一笑,互相叫了聲哥哥弟弟,再一致轉頭看向曲拿鶴。

“這位兄台,你的帽子歪了。”

“呃?”扶了扶,索抓下來,曲拿鶴湊向互稱兄弟的兩名宮衞“在下曲拿鶴,兩位也是參加質孫宴啊。”

“兄台是哪位大人的侍衞,為何好面生?”膚偏白的百草生衝他一笑。

“呃…木…”他只是混來吃東西的,報那姓木的王爺名字應該沒錯,就算有錯,也是王爺有錯,錯不在木默就行。

“哦——魯王新招的侍衞呀。”兩人對視,換隻有對方看得懂的眼神——難怪連他們也不認識,這小子新來的。

“你們剛才説木默…受了重傷?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咦?你不知道?”萬寶成大眼一瞪,訝聲道“你在魯王身邊,居然沒聽過這件事?”

“我…我剛來…”他才到大都嘛,鬼知道發生什麼事——心中暗道,他揚起惹喜的笑,笑得兩人眼前一陣月牙飛舞“兩位兄台既然説起,小弟討個便易,想聽個明白,不知可不可以?”打量他一陣,萬寶成點頭“也難怪,快一年了,誰還記得。你説是不是,草生哥哥?”

“嗯。”百草生點頭。見他眼神殷殷,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想想…想想…”他差不多想了半炷香的工夫,才轉頭問自家兄弟:“好像…是八九個月前吧,寶成弟弟,你還記不記得,是八個月還是九個月前?”

“十個月。”萬寶成的記憶顯然比其兄強,見自家哥哥摸着下巴想了半炷香,又見那笑起來臉上彷彿掛了月牙的男子已經開始跳腳,忍不住送上一記白眼——給他的草生哥哥。

啪!擊掌。

“對了,是十個月,好像是去年十一月的事。曲兄…喂,你別拉我衣袖呀,我慢慢告訴你。”

“啊?小弟太動了,兄台快説。”笑眼中藏了抹心急。

奇怪看他,兩兄弟視線匯,隨即移開。

百草生飲盡杯中酒水,緩緩道:“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當魯王生辰設宴,皇上也在,好像是皇上高興,要將月烈公主賜婚魯王。魯王推辭了一會,木默姑娘當時臉不太好,宴後居然拿了劍要殺月烈公主。當時的場面啊…”

“你們在場?”拿帽的手握緊。

“在,我們隨大人蔘加魯王生辰,可是親眼所見。木默姑娘好像吃人的小母獅呢,誰也勸不住,真是勇猛無敵,功夫了得,幗國不讓鬚眉,令我好生佩服…”一記白眼,打斷他跑了題的“佩服”

“呃,寶成弟弟,我説錯話了?你瞪我幹嗎…啊,曲兄…是是,我記得…我記得…嗯,木默姑娘好像氣紅了眼,誰的話也不聽。這還了得,魯王親自擒她未果,就在她躍過魯王衝向月烈公主時…”

“怎麼樣?”收了笑,曲拿鶴有些不耐煩了。

“月烈公主原本躲在皇上身後,想必魯王以為她要對皇上不利,唉,魯王對皇上的忠心真是天地可表,他眼見攔不住木默姑娘,一時心急,居然一刀刺向木默姑娘。”

“刺她…一刀?”

“是啊,背受一刀,直穿骨,木默姑娘當時的表情可傷心呢。皇上氣過一段時間,也早消氣了。木默姑娘隨魯王行軍打仗,立過不少戰功,皇上念她女兒家心,也沒降罪。後來,魯王好像請了太醫為木默姑娘治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不過,這一年倒沒見木默姑娘跟在魯王身邊,説是搬到城南別苑去住了。唉…魯王也真狠得下心啊。”憶起舊事,百草生唏噓一陣,似不勝憐惜。搖頭嘆氣,再抬頭時,他驚了驚,往寶成弟弟身邊靠去。

只因——月牙笑已完全隱去。

笑起來惹喜的臉,若是面無表情,倒像一尊緻的瓷像,但瓷像若有了濃眉倒豎的生氣模樣,就有些令人膽戰心驚了。

“你們説的,可是真的?”曲拿鶴斂下眼,語氣輕忽,聽不出喜怒。

“當然是真。你隨便去宴桌邊找人問問就知啦。”眼,百草生眼角微斜,瞟向遠遠的假山。

“多謝,以後若有機會,我請兩位用飯。”低頭盯着腳尖,他將帽往頭上一扣,抱拳謝過後,急步繞過樹叢。

兩兄弟翹首探看,見他跑到一名男子身後,那男子見他跑來,神極是不耐。

萬寶成突道:“他是長秀帶來的。是木默的朋友吧。”

“不是魯王的人嗎?”

“管他是不是,咱們只要實話實説就行了。”

“他的武功似乎不如長秀。”

“唔,草生哥哥,我覺得要制服這小子,得費些工夫。他的武功不差。”

“管他差不差。哼哼,那小子有點笨,宮廷裏隨時隨地都在明爭暗鬥,他居然只顧吃,分明就不是在一羣虎獅豺狼裏打滾的料。”百草生嗤笑。

“當然,你覺得這朝堂上,比心狠,比才智,比天文地理,比巧計良謀,誰能比得過咱們家二少爺。”膚偏黑的萬寶成提起自家少爺,臉上全是敬佩。

“當然沒人啦。”兩人探頭談,未留意假山後慢慢踱來的銀影。

“寶成弟弟,這兒是大都,你得叫大人。”身為兄弟,百草生非常適時地拍打兄弟的腦袋。

“草生哥哥,我又忘了,你要多提醒我才是。”萬寶成非常受教。

“我會…”

“會什麼?”

“會多提醒你…啊——大人!”兩人低叫,立即收回腦袋,轉身站得直的。

“你們剛才在幹嗎?”一襲銀鼠質孫的俊美男子撥開樹枝,邊勾起淡笑。他非常清楚自己這一身質孫袍引來多少官兒的眼饞。

“在幫大人剷除心頭大患。”萬寶成緊握雙拳,眸中閃着敬佩之光。

他家大人一向討厭對皇上太忠心的人,魯王木玉昔對皇上忠心過頭,大人第一個就看不過眼,而木玉昔身邊那個聰慧過人的女子,大人更看不過眼。

要損木玉昔,就先斷他一臂。

寵則驕,驕則盛,盛則狂。那一刀啊…他家大人三年前就算到了。

並非對木默有仇,只是,她太聰明,對木玉昔而言是寶,對他家大人而言,是攔路的一顆——小石子。要怪,就怪她喜歡的男人碰巧是木玉昔,而他家大人又碰巧看木玉昔不順眼罷。

“哦?”男子笑容更見俊美,斜視二人,膛震了震“怎麼個剷除法?”

“挑、撥、離、間。”驀然,男子大笑,睨了睨得意滿滿的兩人,沒説什麼,點頭,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