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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最是荒唐、第三章,奩內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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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微寒,一場瑞雪過後,氣温陡降,連着幾晴天,這才慢慢暖和起來。

雲州地處神州西南,往年冬並不過分寒冷,整個冬天能有一兩場雪已是極致,冷冽之少之又少,雖然少了許多冬趣,卻也活了無數窮苦之人命。

州府之中,岳家府裏,柳氏端起茶杯,禮送幾位公人出門,半晌後嶽三送客回來,垂手躬身立在一旁,聽夫人示下。

“許家少爺那邊,總要風光大葬,雖説死的不算光彩,卻也少不得多用些銀子……”柳氏放下茶盞隨意坐着,輕輕挫動手指説道:“甘棠家裏送些撫卹銀子,畢竟隨我嫁到岳家,過分寒酸也不體面。”

嶽三點頭應下,柳氏又道:“年關將至,府裏一應祭祀諸事總要置辦,許家死了人,與岳家倒是不算掛礙,一會兒三姑弔唁回來,你便將她安排在凝香院裏住下,若是她有意,便讓凝香將繡樓騰出來讓與她住便是!”

“老爺這幾公務繁忙,家裏內外你要多照應一些,府裏出了兩條人命,總要人心浮動些子才能安穩,便藉着年節之機,給下人們做兩身衣裳,穩定些人心才是。”

柳氏掃了眼管家嶽誠,見他低眉順目樣子覺得滿意,便又説道:“隔壁羅府張羅售賣宅子,我差人打聽過了,價錢倒也公道,尤其府裏不少古物文玩、珍惜傢什,你且去尋個懂行之人,一起帶着過去看看,大概估出價格,看看這裏多少油水,若是相當,咱們便將其買下……”

“這幾大姑少不得遷怒咱們,你且與賬上説了,備好本金利息,若她實在不願參股,退還給她便是,總是一家人相處,莫要損了彼此顏面。”

嶽誠一一應了,這才辭別柳氏,安排一應事務,一直忙碌到晌午時分吃過午飯,這才偷得空閒,回到自己房裏躺着休息。

府裏出了人命,今官府已然查驗清楚,説許鯤鵬與婢女甘棠成,夜裏在馬棚偷情,恰巧被牆頭雪水灑下澆濕衣衫,夜裏氣温寒冷,這才生生凍死。

嶽誠卻心知肚明,那牆頭雪水並非一直都有,只是白天柳氏吩咐,他才命人收攏存放,誰料竟然能夠墜落將人澆濕?便是真的如此這般巧合,身上濕了二人何不趕緊分開各自回房取暖,為何要在馬棚生生凍死?若是馬棚有馬,抑或茅草成堆,想來兩人也不至於直接凍死,諸般巧合,實在令人生疑。

只是兩人身上全無傷痕,赤身體躲在茅草堆裏,實在並無他人暗害跡象,尤其嶽誠知道柳氏不喜甘棠與自己胡言亂語、構陷主母,害她還在情理之中;那許家少爺身份貴重,多少也算自家親人,如何竟也能痛下殺手,取他命,着實不知究竟。

這般心思他只是自己一人琢磨,無人可與分享,只是略躺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人求見,出來一看,卻是下人請來的古董店朝奉到了。

“三爺,這位是城裏最大古董行的大師傅,按您説的,請的是最懂行的!”

嶽誠細細打量那人,卻見他年紀不少,身形瘦削,面蒼白如紙,臉上卻有幾綹長髯,倒是有些世外高人樣子。

“既是古玩行的大師傅,一會兒可要勞煩您多多辛苦,且請在此稍後,待我稟明夫人,再做定奪不遲。”

“不忙不忙,三爺輕便。”老者淡定從容,隨意拱了拱手,毫不拘束慌張,竟是頗有氣度。

嶽誠連忙入內求見柳氏説明原委,主僕二人這才出了內院,一起來到前廳。

那老者正在院中欣賞牆上雕刻,聽見腳步聲響,轉頭來看,卻見管家身前行着一位婦人,一身紫鑲邊水藍夾棉披,頭髮居中梳着,上面扣着一片金質紅寶石髮飾,兩邊各自簪着四隻金釵,雙耳垂着兩條纖細金鍊,柳葉彎眉,細長睫,雙目烏黑、紅淡抹,雖然天氣微寒,仍是脯半,端莊豔麗,曲盡妖嬈。

他看得入神,卻聽嶽誠輕咳一聲,連忙低頭行禮。

柳氏心中暗笑老者偌大年紀竟是如此好,卻也不以為意,只是淡然前行出了府門。

嶽誠招呼老者一起跟上,片刻後來到羅府叩門而入。

庭院正中,一個俊俏書生負手而立,見是柳氏登門,連忙拱手作揖説道:“竟是嶽夫人親至,小生嚴濟有失遠,還請恕罪!”

柳氏輕笑擺手,淡然説道:“嚴公子倒是不必客氣!妾身聽誠叔説起貴府有意出售,卻不知可曾許了買主?”

“嶽夫人見笑了!若是光賣宅院,怕是早就割出去了,只是舅父家裏有些文玩古董,嚴某不知作價幾何,大概估了個價格出來,不少買主俱都嚇跑了……”

柳氏見那嚴濟身形高大面貌俊秀,見着自己這般姿容卻絲毫不顯侷促,聽他談吐瀟灑自如,不由暗暗心折,想及許鯤鵬,不由心中暗想,一樣米百樣人,只是世間男子竟然能有如許不同。

“妾身有心要買下這座宅子,也擔心府裏傢什物件過於昂貴,所以請了古玩行裏的大師傅過來幫着相看一番。”柳氏眼波轉,自然衝那嚴濟拋了個媚眼過去,隨後笑道:“不知公子可否方便,帶着妾身探看一番?”

那嚴濟被婦人看得心中一酥,如今領略過顧盼兒風情,如何敵得過柳氏這般媚婦人?他收攏心神,點頭笑道:“自然方便,嶽夫人這邊請!”

嚴濟當前引路,一行人來到後院,只見一個偌大院子裏堆滿各瓶瓶罐罐,嚴濟打開正房門鎖,裏面則堆滿了怕水怕凍之物。

“除了幾張大牀無法搬動,府裏值錢物事都在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