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無邊豔色、第五章,世間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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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之上,滿地落葉,一陣清風吹過,又有數片金黃紛紛飄落,天高氣,秋意正濃。
一騎驢緩緩而行,其上書生端坐,手秉書卷,津津有味誦讀不止。
“醜驢兒,這般聖人教化讀與你聽,無異於對牛彈琴,盼你即便不能牢記於心,多少也要受些薰陶浸染才是!”書生讀罷,掩卷遐思,隨意仰躺驢背之上,一會兒看深遠藍天,一會兒又閉目小憩,得意自在,好不瀟灑。
一人一驢愜意行於林蔭天光秋之中,那驢子無人驅使,看着旁邊一叢青草,自然走過去了吃了幾口,又見幾處野果,便又跟着去吃,不多時便下了官路,走入一條小徑中來。
忽然林中躥出幾人,手上拎着厚背尖刀,刀尖猶帶血珠,為首一人濃眉大眼面帶兇相,厲聲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書生正在假寐,不知健驢誤入林中深處,聞聲而起,一看五六個彪形大漢已將自己圍在中間,不由愕然,隨即笑道:“你這蠢驢,竟將我帶到這般田地!”
那為首惡漢以為書生在罵自己,不由怒道:“徒逞口舌之快!今撞到灑家面上,也是你陽壽到頭,且納命來罷!”
一言不合便即拔刀相向,江湖草莽向來如此,他一聲令下,諸位同伴隨之一擁而上,便要結果書生命。
書生淡定從容自鞍下出一把寬刃長刀,灑然一笑説道:“誤打誤撞,卻要替天行道,實在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
“燕”字出口,他已騰空而起直撲為首一人,長刀列列席捲而去,直將那彪形大漢連人帶刀劈成兩半,鮮血迸發之際閃身而退,説不出的淡然瀟灑。
“歸!”語聲加重,長刀橫卷,勢大力沉之下,直將三名惡匪攔斬斷。
再念“來”字,刀光閃過,剩餘兩人瞬時身首異處,至死不知究竟如何這般輕易便遭人屠戮。
書生兩句詩詞來,三字之間連殺六人,卻是面不改
,血不沾身,低垂寶刀甩去血跡,隨手扛在肩頭走入林中,卻見空地上綁縛三人已然身首異處,遠處草叢中一個女子身軀半
瑟瑟發抖,看他過來,嚇得不停後退。
那女子紅齒白,面若秀麗絕倫,只是面
蒼白,身形苗條勻稱,半
肌膚滿是淤青污痕,一對渾圓飽滿酥
被小臂遮擋,卻是
蓋彌彰,她身上全無飾物,想來已被匪徒搜刮乾淨,此刻面容慌亂、秀髮散落,更是顯得嬌媚柔弱、惹人垂憐。
“此處窮山惡水,貴屬已然悉數斃命……”看那女子梳着婦人髮髻,書生側過目光目不斜視輕聲説道:“夫人若是不嫌,不如與小生同行,就近找一縣城報官如何?”
他揮動長刀挑起一個錦繡包裹拋至婦人身前,轉身去看旁邊,只見一輛馬車被樹枝遮掩藏在林中,拉車馭馬卻不知被拴在何處。
劫匪顯然得手多時,一地行囊包裹早已分割完畢,書生翻檢一番,挑了些值錢物事裝好,回頭看時,女子卻已穿好衣物,神情瑟縮之外,卻是姿容秀麗、我見猶憐,若非如此,只怕也早已香消玉殞。
書生當前一步回到方才打鬥所在,翻檢眾匪屍首得了些錢財物品,又尋了些婦人衣裳一起裝了放在驢背上,看婦人小步踱出,這才温柔笑道:“也是夫人命不該絕,我信馬由繮——不對,信驢由繮——被這畜生帶到此間,稍晚片刻,只怕夫人已是貞潔不保、命堪憂……”
女子見他相貌英俊氣度翩翩看着不似壞人,不由心中大定,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卻仍是面蒼白説不出話。
書生也不以為意,只是笑道:“夫人若不嫌棄,還請上驢歇息,待小生領着夫人就近投宿,慢慢從長計議不遲。”
女子輕輕點頭,走到健驢身邊,看書生捋出衣袖遮住手臂,這才羞窘扶着上了驢背。
那驢健碩結實,情卻極是温和,不得主人命令,便即老實站着,只是咀嚼口中青草,從容閒適,竟似對方才血腥場景視如不見一般。
“我這老驢情温和,頗通人
,夫人不必緊張,放心寬坐便是。”書生還刀入鞘,見女子有些害怕,便笑着説道:“我自幼習練武藝,練的都是刀法,他們卻説我一介書生不適合舞刀
槍,佩劍才是正經,所以才配了這把劍以為裝飾……”
他隨手出劍柄,那寶劍卻毫無劍鋒,只有尺許長一塊鐵片藏在鞘裏,竟是徒有其表。
女子終於被他逗笑,不由掩嘴失笑出聲,語調清脆宛如黃鶯出谷、柳燕輕啼。
兩人一驢緩緩而行,順着小徑回到官道,一路踽踽而行,一直走到天將暗,還未見到鄉鎮市集。
書生無奈一笑,回頭衝那女子説道:“夫人容秉,眼下你我錯過宿頭,只怕今夜要在野地裏過夜了……”
“妾……妾身死裏逃生,一切……一切但憑公子做主……”一路行來,無論書生如何逗她,女子始終默然不語,此刻忽然開口,聲音清脆悦耳,竟是説不出的好聽。
書生輕輕一笑,“夫人終於肯説話了!方才小生還擔心,夫人可是被惡匪嚇壞了……”
女子温柔淺笑,面微微泛紅,只是夜
漸深難以察覺,柔聲回道:“公子救命之恩,妾身豈敢或忘?只是驚嚇過度,一直心中惴惴,之前無禮之處,還請公子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