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散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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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bsp;&bsp;&bsp;“太難看了！”鶯和秋燕看不得貴姐穿這個甲，忙忙遞過她衣裳道:“姑娘換了衣裳吧，這東西以後還是別穿了，要是叫姑爺看見了，還以為妖孽臨世！”&bsp;&bsp;&bsp;&bsp;果然，不同時代人，審美觀天差地別。！b！貴姐微微搖頭，換回原來衣裳，把甲丟牀上，卻聽得窗外“咯”一響，不由一驚問道:“誰？”鶯和秋燕早開了房門出來探看。卻聽得賀年聲音道:“是我！”&bsp;&bsp;&bsp;&bsp;“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莫不成送我阿嬤回去，大家留你喝酒不成？記得往年這個時候，我家可是開始釀米酒了。”貴姐隨手把甲藏到一邊，見得賀年進房，似是走急，俊臉暗紅，忙□鶯和秋燕先過去收拾好書房以備賀年過去安歇，自己去倒了一杯茶來放賀年手裏道:“渴了吧？我阿嬤見離着家不遠，她是不肯坐什麼轎子馬車，非得要走路，倒叫你陪着走了一個來回。”&bsp;&bsp;&bsp;&bsp;“我是很飢渴！”賀年語帶雙關，見貴姐換回了平素穿衣裳，腦裏卻不斷回放她剛剛穿了甲那種樣子，只覺口乾舌燥，端起茶一口喝完，把杯子放桌子上，見得龍鳳胎睡正香，丫頭又不跟前，顧不得許多，一把扳過貴姐，壓牀邊就狠親。

&bsp;&bsp;&bsp;&bsp;貴姐覺到賀年身子火燙火燙，也有些動情，只是想起賀太太吩咐，這會兒卻不能讓賀年留房裏，只得狠心推開道:“好相公，待明晚再…”話沒説完，嘴又被堵上了，只聽賀年喃喃道:“再親一下！”兩人一推一拉之間，齊齊滾到地下去，不小心碰到龍鳳胎睡小牀牀腳，小牀猛然晃動了一下。

&bsp;&bsp;&bsp;&bsp;“哇哇…”龍鳳胎睡正香，冷不妨被搖得一搖，都大哭起來。

&bsp;&bsp;&bsp;&bsp;“我去書房了！”聽得龍鳳胎哭聲，賀年只得鬆開貴姐垂頭喪氣往書房去了。

&bsp;&bsp;&bsp;&bsp;第二天晚上，天才黑下去，賀年就膩房裏不肯出去了，還美其名説是幫着貴姐哄龍鳳胎睡覺。

&bsp;&bsp;&bsp;&bsp;老爹，天還早着呢，你急什麼呀？賀圓被抱賀年懷裏，只聽賀年小小聲哄道:“小圓球啊，你點睡吧！睡多點，才容易長大啊！”老爹老爹，你這麼喊幾聲我是很難入睡，好歹讓咱老孃餵飽了咱，給個温暖懷抱，輕拍幾下，咱才睡着呀！老爹你哄小孩子真是沒有經驗啊！賀圓一邊嘆一邊不滿“哇哇”哭幾聲以求抗議。

&bsp;&bsp;&bsp;&bsp;貴姐令人抱了小橄欖出去把，清清，這才開始餵，不一會，小橄欖就睡着了。把小橄欖抱着放到小牀上，掖好被子，貴姐才從賀年手裏接過賀圓，親了幾下，笑着説:“我乖乖小圓球，你爹爹光是嘴裏説着讓你睡覺，又沒餵你，你當然睡不着了，是不是呀？”説着抱了賀圓出去把，又拿巾給她再擦洗了一下，這才抱回房餵。賀圓畢竟是嬰兒體質，雖然想看大戲，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吃飽了就沉沉入睡了。

&bsp;&bsp;&bsp;&bsp;候着龍鳳胎都睡了，賀年關了房門，摟了貴姐，且不忙親熱，只悄道:“昨晚我進來時，不是見得枕頭邊有一件沒見過裏衣麼？你穿了我瞧瞧！”&bsp;&bsp;&bsp;&bsp;“鶯和秋燕説那裏衣古古怪怪，她們都看不入眼，你真要瞧？”貴姐有些兒不好意思，臉紅紅道:“你可不許笑我！”&bsp;&bsp;&bsp;&bsp;“唔，你穿吧！我喝一盅茶！”賀年想跟貴姐説昨晚窗外偷窺到她穿那裏衣又披了輕紗人樣子，話到嘴邊卻説不出來，一時轉頭去喝茶。

&bsp;&bsp;&bsp;&bsp;賀年喝了茶回過頭時，鼻血差點噴了出來。柔和燭光下，貴姐着兩隻雪白手臂。透明輕紗纏繞過部，背上隨意挽了一個結，隱隱約約，見着裏面所穿，正是昨晚那件甲。見賀年看了過來，貴姐側身朝牀上斜斜躺了，用一隻雪白手臂輕託着腮。輕紗覆蓋下，只見曲線玲瓏，膚如凝脂，眼波轉，明豔不可方物。

&bsp;&bsp;&bsp;&bsp;賀年哪裏忍得住，三兩步上前，迅雷不及掩耳撲上牀去，着氣説:“小妖，我來了！”&bsp;&bsp;&bsp;&bsp;貴姐妖妖嬈嬈了半天，這會早已情動，待得賀年滾燙嘴湊上來時，猶自半推半就往裏縮了一縮，卻被賀年狠狠摟住了，耳朵接受到，全是令人臉紅心跳情話。

&bsp;&bsp;&bsp;&bsp;賀年扯開貴姐輕紗時，聽得她還説道:“吹熄了燭火再…”&bsp;&bsp;&bsp;&bsp;“不用吹了，我一邊看着你一邊…”平素好聽温潤聲音這會兒微微沙啞，帶着不可抗拒味道。

&bsp;&bsp;&bsp;&bsp;“不，不，吹了再説！”柔婉女聲低低，帶些引誘人懇求，令人聽了熱血沸騰。

&bsp;&bsp;&bsp;&bsp;“好，吹就吹！”賀年死壓住貴姐不讓她亂動，一手扯下她甲，運足手勁扔向燭火。燭火本來微弱，被甲帶起風一扇，馬上就熄滅了。窗外有微風輕拂，吹動帳子，卻聞得有股香氣漸漸散了開來，一室幽香。

&bsp;&bsp;&bsp;&bsp;有聲音道:“這是什麼香氣？”&bsp;&bsp;&bsp;&bsp;“嗯，我穿裏衣先前燻過香，這會被燭火熱氣一，那香就散了開來。”&bsp;&bsp;&bsp;&bsp;“真是**蝕骨！”&bsp;&bsp;&bsp;&bsp;“是説這香氣還是説我？”&bsp;&bsp;&bsp;&bsp;“你覺得呢？”&bsp;&bsp;&bsp;&bsp;因房裏動靜太大，賀圓卻被吵醒了，糊糊間闇誦了好幾句阿米豆腐，翻個身警示情熱兩人，果然兩人聲響小了許多，於是，我們小心肝亂跑賀圓，又默唸幾句老天啊，又沉沉入睡了。

&bsp;&bsp;&bsp;&bsp;子便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轉眼過了年，暑熱又至，龍鳳胎卻滿一週歲了。

&bsp;&bsp;&bsp;&bsp;抓周時，龍鳳胎被抱到台上，看着滿滿一桌子東西，小橄欖興奮了，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賀圓也興奮跟着摸各種東西。沒辦法，身體裏不知道什麼因素作怪，對各種事物反應就是跟真正小嬰兒小橄欖一個樣，這會看到桌子上東西，不光有詩詞歌集、官印銅錢這些例行東西，居然也有顏鮮豔奪目胭脂盒和趣致小鋤頭等，忍不住手舞足蹈，見一樣愛一樣。

&bsp;&bsp;&bsp;&bsp;抓什麼好呢？賀圓摸摸近身邊官印，悄悄把它往小橄欖那個方向推過去一點，正待伸手抓一本書，卻瞥見小橄欖看着那個顏奪目胭脂盒，不由暗叫不好。小哥哥要是抓了這個，很容易被祖母和爹爹歸為寶二爺一類人物，先存了偏見就不好了。卻聽鶯和秋燕緊張説:“哥兒，抓官印啊！姐兒，抓錢啊！”其餘眾人都含笑鼓勁道:“抓啊，抓啊！”&bsp;&bsp;&bsp;&bsp;賀圓聽得貴姐也鼓勁説抓啊抓啊，語氣裏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焦急，想來也是怕小橄欖抓了胭脂盒，忙把小股挪過去一點，左手先抓了一本詩集，右手一伸，搶小橄欖之前按住胭脂盒，一把抓起。卻聽貴姐鬆口氣笑道:“小圓球真貪心，一抓就抓兩樣。”&bsp;&bsp;&bsp;&bsp;小橄欖見紅胭脂盒被抓走了，不由氣乎乎，待要搶回來，卻見賀圓擰轉身子去看其它東西，一時夠不着她，只得轉而看向小鋤頭，這個東西做小巧，看着好玩。

&bsp;&bsp;&bsp;&bsp;呀呀，小哥哥，你怎麼還不抓官印呀？不管將來做不做官，抓周時抓個官印大人總會特別高興。你可是抓呀！賀圓見小橄欖心眼全小鋤頭上，表示對官印沒興趣，只得用手裏拿着詩集覆小鋤頭上不讓小橄欖拿。小橄欖摸摸詩集，跟賀圓搶起來，眼見搶不過，“呀呀”叫了兩聲，只得鬆了手，無奈之下順手撈了旁邊官印捧着玩。

&bsp;&bsp;&bsp;&bsp;賀圓見小橄欖捧了官印就要啃一口，一時舉了詩集去引小橄欖注意力。小橄欖見原先看中小鋤頭被賀圓撥拉到一邊去了，這當兒把官印環手臂裏，另一隻手卻探出去，把小鋤頭抓到手裏。賀圓怕小橄欖會丟下官印，便彎了手臂表示想搶官印，小橄欖見賀圓又想搶自己手裏東西，忙用一隻手把官印緊緊抱前，另一隻手舉着小鋤頭就鋤向賀圓手中胭脂盒子。

&bsp;&bsp;&bsp;&bsp;眾人正説:“哥兒一手官印，一手小鋤頭。這是…”還沒説完，見小橄欖和賀圓鬧一起，不由嚷嚷道:“喲，打架了。姐兒還跟哥兒搶官印，長大也想做官不成？只可惜我朝沒有女官職位。”一邊説着都笑了。

&bsp;&bsp;&bsp;&bsp;貴姐已是忙着上去抱開了小橄欖。把他放地下。

&bsp;&bsp;&bsp;&bsp;賀年也忙抱了小圓球下來，放另一邊。笑道:“好啦，好啦，一人抓兩樣，手裏都有得玩，不用再爭了！”&bsp;&bsp;&bsp;&bsp;小橄欖一連兩樣東西都搶不過賀圓，這會小小心裏也生了火氣，掙開貴姐手，手臂微張開，一手舉着官印，一手舉着小鋤頭，穩穩朝小圓球走去。殺氣騰騰。

&bsp;&bsp;&bsp;&bsp;“哥兒會走了，哥兒會走了！”眾人驚歎一聲，卻又怕小橄欖摔倒，都作一副足球守門員姿勢，準備隨時上去撈住小橄欖。

&bsp;&bsp;&bsp;&bsp;小哥哥，你還想跟我打架呀？來啊，誰怕誰！賀圓也掙開賀年手，拿緊手裏詩集和胭脂盒。作一副你夠膽過來，咱們就大打三百回合姿勢，這下眾人都忍不住笑了道:“姐兒表情就是有趣！”&bsp;&bsp;&bsp;&bsp;賀太太也忍不住笑了道:“平時抱開一個，另一個找不到人，還要哭呢，這會又打架？”&bsp;&bsp;&bsp;&bsp;龍鳳胎畢竟是第一次學走路，只走幾步就停下來不敢再走了。大人們各自抱了他們，笑着説:“剛滿週歲就會走路，算是難得了！一會走路啊，過些時候就會説話了！”&bsp;&bsp;&bsp;&bsp;至晚回房，小橄欖還記仇，躺小牀上去捅賀圓，賀圓也瞪大眼睛捅他，兩人一直鬧着玩。

&bsp;&bsp;&bsp;&bsp;貴姐旁邊笑道:“時間過得真，這就一歲了。趕明兒還得叫人再做一張小牀，把他們分開睡好了！”&bsp;&bsp;&bsp;&bsp;“過些時不能再跟咱們睡一房了。得搬了他們睡前邊廂房去。”賀年説着話輕輕走過去，從後邊摟住貴姐兒，把頭擱她肩上，看向牀上龍鳳胎道:“你們兩個睡覺，再玩下去天就亮了。”&bsp;&bsp;&bsp;&bsp;“咦喲…”小橄欖見賀年把頭擱貴姐肩上，這下不樂意了，一把坐起來，一隻手指着賀年，一隻手扶着牀欄咦咦呀呀不知道説些什麼。

&bsp;&bsp;&bsp;&bsp;哈哈，小哥哥吃醋了！叫你們老是我們小孩子面前親熱，不知避諱。賀圓決定助小橄欖一把，這會也爬了起來，扶着牀欄邊站好，用手去扳賀年擱貴姐兒肩上頭，也咦咦呀呀嚷嚷着。

&bsp;&bsp;&bsp;&bsp;“難道兩個小鬼跟我爭風吃醋，不准我摟着你！”賀年愕然鬆開貴姐兒，見龍鳳胎張着小嘴，出小虎牙，作一副你要再敢亂來就咬你神情，不由哭笑不得。

&bsp;&bsp;&bsp;&bsp;貴姐見狀忍不住笑了，轉頭同賀年道:“你先睡罷，我哄了他們睡覺再上牀。”&bsp;&bsp;&bsp;&bsp;賀年悶悶道:“我也睡不着，不見你哄我？”&bsp;&bsp;&bsp;&bsp;貴姐聞言，似笑非笑覷賀年道:“待哄了他們，我再哄你！”&bsp;&bsp;&bsp;&bsp;賀年聽到貴姐充滿暗示話，早已情盪漾，滿面風道:“我上牀去等你！”&bsp;&bsp;&bsp;&bsp;雞皮掉了一地啊！賀圓暗暗滴汗，阿米豆腐，這一對真痴纏。

&bsp;&bsp;&bsp;&bsp;哄龍鳳胎睡了。貴姐了外衣，只着小衣，轉身去吹熄燭火，窗外有微微月光灑進來，照她身上。賀年蓄勢已久，這會等不得她慢慢過來，跳下牀一把抱了她轉個圈，壓牀邊，捉了‮腿雙‬舉高，忙得不亦樂乎。又湊近貴姐耳邊説了好幾句羞死人情話。

&bsp;&bsp;&bsp;&bsp;睡夢中賀圓再次翻個身，夢裏連連念道:阿米豆腐阿米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