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5 第25夜·雪恨 (09) (作者:草根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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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哥……”項越正赤着上身,打算重新包紮肩上的傷口,聞聲轉過身來,望向正倚門而立的素兒。
項越擠出些許笑容,道:“素兒有什幺事?”素兒輕輕道:“我幫你好嗎?”項越愕然點頭。
素兒坐到他身邊,細意的用新的扎布為他包裹傷口,道:“師哥是否在恨素兒呢?”項越望了她秀麗的俏臉一眼,搖了搖頭。
“記不記得那時素兒也曾這樣替師哥包紮,不過用錯了草藥,令師哥你中毒病了足足一個月嗎?”項越點了點頭。
素兒吐着舌微笑道:“素兒從沒試過一次哭這幺久的。”項越默默聽着她述説着童年的回憶,心頭卻是越來越沉下去。
那些曾經為他帶來快樂的影像,今天再想,只會令他越是苦不堪言。
素兒這時又問道:“完成任務之後,師兄有什幺打算?”項越淡淡道:“若死不了,大概是飄泊江湖,遊遍大江南北,最後回到雲遙谷,渡過餘生吧!”語氣間,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灰暗。
素兒試探的道:“師哥一定會尋到一個好姑娘的。”項越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bolt_email}獲取最新地址發佈頁!到心頭一陣酸澀的痛,默然不答。
素兒為他紮好傷口,又道:“師哥你才十八歲,這樣……不覺得很可惜嗎……”項越卻站了起來,冷然道:“既然所愛的人由不得我選,若果連如何活下去也由不得我選,這樣也太殘酷了吧?”素兒懂事以來首次聽到師兄如此不客氣的話,一時愕然以對。
項越望着她,軟化下來道:“素兒既然有權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也該讓我有自己的選擇,現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和師父,以後的,並不太被我放在心上。”説罷披上衣服,離房而出。
素兒呆看着手中項越之前拆下的扎布,一陣傷心從心頭湧了出來,取而代之的則是眼中晶瑩的淚。
小時候青梅竹馬、像哥哥一般對自己百般疼愛的師兄,終於離自己而去,而且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這是何苦來由?
柳雲遙坐在屋頂將整個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已有了定計。因為他知道,素兒對小越絕非全無意思,只是不像自己般有過曾揹着她出生入死的回憶而已,只要小越能做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要素兒投向他絕不成問題。
關鍵處是如何安排呢?
柳雲遙心中苦笑,要他煩心的事實在多得數不清了。
“覆成橋下、秦淮河上。”柳雲遙凝看着手中寫着雲倩手跡的已發黃的絹,心中生出一種造夢般不真實的幻象
覺。
他曾目睹死去了的雲倩,現在他則要會他以為死去了的妹子。
他想到了葵花的話,事實上他到了這一刻,還沒有下任何的決定。只知道他絕不會作任何會傷害到雲倩的事。
他思憶又回到了最後一次見雲倩,聽她那能如美酒般使人醉的動人蕭聲,那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他自然而然的掏出一片長葉輕輕奏着簡單的旋律,就如他初次在雲倩面前演奏那一刻一樣。
驀然間,他停了下來,並不是因為他受到前方一隻小船中清越高揚的蕭聲所懾,而是因為咀已因波動的情緒而抖動起來,再吹不出半點符音。
雙腳自然而然的離橋躍下,輕巧的落在小舟之上。
雖不見十年,入目的身影竟仍是如此的悉。
柳雲倩一身素黃,打扮衣着全是小時候最喜歡的裝束,雙鬢的長髮以緞帶捆成兩束垂在前,她今天沒像之前般結髮成髻,任秀髮披垂在肩上、背後。
清秀絕俗的臉上不施任何脂粉,臉上卻現出白裏透紅的晶瑩膚,亮麗若寶石的大眼睛尚有絲絲微紅,眼簾下也沾上了點點的淚珠。
顫抖着的櫻上尚擱着那枝翠綠的玉蕭,卻已吹不出半個清音。
“倩兒……”雲遙吐出這兩個字後,竟是接不下去,儘管他心中尚有千言萬語要向她盡情傾訴。
這一刻,他忘了雪葵説過的話,跑了過去將朝思夜想的人兒擁入懷中。
“哥……笨蛋……”雲倩的小咀在他耳邊輕輕嗚咽着發嬌嗔,不知是否怪他當自己死掉了。
雲遙渾忘了一切,將官六觸盡數釋放,深深
受到什幺叫恍若隔世。
雲倩沒有説話,事實上她也像雲遙般情緒完全不能自已,覺像一下子失去了的所有全數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哥。”最後還是由雲倩打破了沉默,從幻夢迴到了現實,輕輕道:“你有沒有聽過葵花姐的話?”葵花不喜二人叫她“姨”,加上三人年齡相近,因此雲倩便改稱她為姐。
雲遙心頭一震,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道:“只要是雲倩説的,哥絕不會違背的。”雲倩終於明白到秀夫人定下十年之約的用意,秀夫人早猜到她對雲遙的畸戀之情,於是以十年作為緩衝,讓她有充分時間認真的想、認真的判斷對錯。
當下凝看着他,似要斷定他的認真程度,道:“哥真的願意嗎?”雲遙差點要起誓,肅容道:“哥應承過的,有何時不是説到做到?”這個河段是秦準河最繁盛地帶的最外圍區域,遠處雖傳來陣陣歌聲人聲,卻對他們不構成任何滋擾。
雲倩輕輕道:“那十年前呢,哥答應在人家十五歲生辰時回來,結果不單遲了,而且……”雲遙怕她再次觸動傷情,岔開道:“雲倩為什幺會成為賣藝女子呢?”雲倩神一振,微笑道:“是雪葵姐的主意。這些年來,她對李夕進行了許多刺探和斥侯的工作,因此認為這樣可成為引李夕中計的點子。”接着又變回小女孩般興奮雀躍的道:“倩兒的琴彈得好不好?”雲遙由衷的道:“絕不下於倩兒的蕭聲。”雲倩嫣然一笑,沉
片刻又悄聲道:“現在那
賊真的中計了。”雲遙點頭表示明白她的話,卻微笑道:“今晚既是我們重聚之夜,暫且不談正事,只好好享受泛舟河上之趣,好嗎?”雲倩欣然答應。
李夕行宮。
李夕剛在寢室中在淮月和兩名女兒身上盡情發,直到三女同時昏厥過去,才肯離開。
劉顯則剛完成了對揚州軍的重編,聞得李夕要去看那秦淮仙子韓月清的琴藝,不由焦慮道:“皇上真的要去看那個才女嗎?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呢?”李夕放下手上的文軸,笑道:“將軍是否又在擔心刺客的問題呢?”劉顯苦笑道:“末將以為,際此非常時期,兼有尤將軍的前車之鑑……皇上實不宜以身犯險。”李夕卻道:“寡人就是要引出背後主謀,應之的死絕不簡單,而寡人現在更肯定刺客不離柳雲遙又或……對了!”看着一臉愕然的劉顯,笑道:“如此看來,那韓月清很有可能就是柳雲倩,如果事情屬實,我就更不出手不可了。”劉顯事實上也有過類似的看法,卻皺眉道:“皇上打算親自出手?”李夕摸了摸間長劍,冷笑道:“當年第一名將柳源已非寡人的對手,我倒要看看他兒子可以有什幺本事。”劉顯知他主意已決,也不多言。因為他本身對李夕的武功也是深具信心。
但李夕卻有個弱點。一個足以毀掉他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