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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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廳中因為甄鑄一番話陷入沉默之時,甄應嘉蒼老面容上現出思索,問道:“你去年不是還來着書信,這人對楚王那邊兒也頗為疏遠?”提及楚王,甄晴鳳眸閃了閃,心底也略有幾分不自在,輕聲説道:“父親,此一時彼一時,妹妹的歆歆認了他為乾爹,關係比之先前要近了一層,再加上甄賈兩家原是幾十年的老親,先前人家是庶支,不知咱們的深淺,擔心牽連到一些禍事上,現在知道了,關係比之當初倒是好了許多,妹妹你説是吧?”也不好説什麼“今“不比往昔……
不是,她今天怎麼總是給這個混蛋説話?不,她也是為了甄家!
花信少婦很快收斂心底的紛亂思緒,在心底如是給自己説道。
甄雪明眸凝了凝,暗惱自家姐姐怎麼又扯上自己,什麼都扯上自己來打掩護,輕聲道:“歆歆很討他和秦氏的喜愛,這一路上他也很疼歆歆。”甄應嘉點了點頭,道:“讓歆歆認他做乾爹是對着的,如是淳兒………那就更好了。”一位京營節度,天子近臣,如果能支持楚王,那畫面太美都不敢想。
其實這才是甄家對賈珩態度熱切的緣故,誰願意無故樹敵?
甄晴輕輕嘆了一口氣,玉蓉幽幽,道:“人家也不是傻的。”她都那般低聲下氣,百般逢,那人偏偏是個不為所動的。
甄晴壓下心頭的一抹不甘,輕聲説道:“父親,這次機會千載難逢,不管怎樣,這將來的大漢都是父皇説了算,咱們家到現在這一步,想要保全富貴,還是要有所嘗試才是。”作為在宮中安眼線的甄晴,沒有人比這位楚王妃更懂甄家面臨的危機,但有些東西不是看出來就能改變。
除非將甄家幾千丁口賴以維生的莊田、產業全部變賣,填補奢侈生活的挪用虧空,但這與朝廷降旨抄家也沒有什麼區別。
賈家比甄家的好處在於,敗的是自己的家產,而甄家就是徹徹底底的家僕欺幼主,借經手辦事之便,挪用主家的錢財,如同賴家之於賈家,修個大觀園糊了不少銀子。
事實上,最終在原著中抄家之後,仍是發還了甄家一部分族田,甄寶玉得以重振家聲,皇室也算仁至義盡。
而賈珩選擇“説服“甄晴作為突破口,本身就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
甄應嘉點了點頭,沉道:“這的確是一個機會,近些年在邸報上看了不少永寧伯的事蹟,尤其是今年洪汛前後,京中聖上對他之言幾近言聽計從。”他還是相信自家大女兒的判斷,只是就此與江南官場劃清界限,短時間仍難以
持,而且也不是改弦更張就能獲得神京城中那位至尊諒解的。
甄韶沉片刻,道:“王妃昨天説,這位永寧伯想要整飭江南大營武備?”他現在是營衞指揮使,再往上就是節度一類的官職,許能更進一步?
“説來還是揚州的東虜刺殺鬧的,現在揚州還在封城搜捕,賈珩説江防空虛,需要整飭江南江北武備,不過我瞧着是個藉口。”甄晴柔聲説着。
“哦?”甄韶不由放下手中剛剛拿起的茶盅,目帶徵詢。
“京營、邊軍,父皇都在派人整頓,江南江北豈得獨善其身?終究是要整頓的。”甄晴柔聲道。
甄韶目中光一閃,問道:“如是這般説,江南大營整飭勢在必行了?”
“侄女以為,大勢煌煌,不能抗拒,而是怎麼要在這場整飭中保住位置,甚至更進一步。”甄晴秀眉之下,美眸凝,輕聲説道。
甄韶又是皺眉道:“江南大營軍紀敗壞,比之京營尤過之而不及,牽涉各方眾多,可不好動作。”甄晴鳳眸熠熠,輕聲道:“所以這才是我們甄家的機會,這一次如能幫着忙,起碼在聖上那邊兒就有了情分。”將來真的太上皇不忍言,追究往事,有着這麼一層,縱然落個革職抄家,再過幾年再發還有復起之。
至於銀子,真是還不上了啊,骨熬油都堵不上那個窟窿。
甄鑄眉頭挑了挑,嘴角噙起一絲冷笑,説道:“兩江總督、兵部,還有安南侯,哪一個是好惹的?就憑他一個黃口小兒?他在揚州抓鹽商,興大獄,真以為是省油的燈?別忘了,汪家的生意,咱們家還入了一股。”江南大營的檢校節度使是安南侯,一位曾立下赫赫功勞的武勳,其實也是上皇隆治帝的心腹。
甄晴餘光看了一眼甄鑄,心頭愈發不悦,但麗人頗有心計,也知道這就是這人的脾,志大才疏,眼高於頂,但畢竟是自家親叔。
想了想,笑着解釋道:“四叔勿憂,侄女覺得這是一次賣人情的機會,畢竟人家是軍機大臣,以後四叔領兵,不定用得着,再説,他應允了侄女的。”
“他怎麼應允着你?”甄應嘉詫異問着,並不相疑。
可以説甄家和楚王都沒有人懷疑過甄晴的不貞問題,因為甄晴從小就是驕傲的公主,怎麼可能紅杏出牆?
甄晴也不好説兩人珠聯璧合之時,那人在耳畔答應着自己,柔聲道:“永寧伯許也是知曉江南官場勢力盤錯節,這才想着與咱們家聯合,借咱們家的力,將江南大營整飭一番。”畢竟,是心思晶瑩剔透的女人,離了牀榻,隨着時間過去,倒也漸漸琢磨出賈珩的機心,分明是藉助甄家撬開江南大營的整頓事務。
甄應嘉默然片刻,説道:“他能開出什麼條件?”雖然知道太上皇經過今天恭陵一事,將來恐有不忍言之事,需要及早為未來之事做着打算,但一下子也下不了這般決心,突然就與江南這些將門侯府反目。
甄晴柔聲道:“他説整飭江南大營,給二叔、四叔他們留個好差事,將來如用到水軍討虜的時候,也能用着二叔、四叔,等立了大功,封侯封伯也是有的。”嗯,後面的封侯封伯的話是她現編的。
如那混蛋所言,等立了功勞,將來太上皇和老太君相繼離去以後,甄家的劫難縱不能全消,也留下一絲起復的機會,當然如果她當了皇后,這些都不是什麼事兒。
“好大的口氣。”甄鑄冷笑一聲,面帶着譏諷。
真是時無英雄,徒使豎子成名!
想他甄鑄,幼年習武,讀兵法,就因為擔任了半年廢太子的侍從武官,這輩子就毀了,自此被老太君一直壓着,讓他去守着一堆破船在南省屈居人下,一家四個人,除了二哥不喜做官,就屬他的官最小。
甄應嘉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因為年幼之時為自家老母親寵溺過甚的四弟,呵斥道:“四弟,不可妄言。”
“不知天高地厚!”就在這時,從外間屏風中,在一眾嬤嬤的攙扶中徐徐走來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嫗,拄着龍頭枴杖,眼角帶着皺紋的面龐上見着嚴肅之,只是走路都有幾分不穩,剛剛説完,就是咳嗽了幾聲。
此外,身旁還跟着甄應嘉的夫人甘氏,甄韶的夫人孫氏,此外還有甄韶以及甄鑄的女兒,甄蘭以及甄溪。
兩個丫頭年近及笄之齡,韶顏稚齒,都是着荷花素長裙,梳着空氣劉海兒的丫髻,只是裙裳袖口、領口之上是紅牡丹刺繡,一個則是白牡丹淡刺繡。
姐姐甄蘭豔麗嫵媚,桃腮紅,好似紅牡丹,妹妹甄溪温婉清麗,肌膚如雪,好似白牡丹,五官容貌乍一看,頗有幾分相似。
其實有些像是甄晴和甄雪的青版,但天真嬌憨,俏皮可愛之處,頗有許多不同。
“母親。”甄應嘉連忙從太師椅上起身,向前攙扶,問道:“母親身子骨不舒服,怎麼不去歇着?”甄老太君嘆了一口氣,説道:“我想聽你們幾個議事,你們擔心老身傷神,只好過來聽聽我甄家生死存亡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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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賈珩:這個磨盤,究竟是誰和誰親?
金陵體仁院總裁,甄家隨着甄老太太進入書房,甄應嘉以及甄家幾個兄弟紛紛起身相,讓給甄老太君,這位滿頭銀髮的老婆婆坐在一方軟墊上,看向甄氏三兄弟,中氣略有幾許不足。
“我瞧着我如是走了,這一大家子都要被人送到詔獄裏。”甄老太君冷笑一聲,撇向自家小兒子甄鑄道。
此言一出,甄應嘉臉倏變,忙道:“母親,何至於此?”甄晴與甄雪近前,來到甄老太君身旁落座,端茶倒水。
“為娘老了,不定什麼時候一覺睡過去,再也見不着第二天的太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幾個兄弟,現在咱們家是不比以往了,還是這般狂妄下去,怎麼能長久得了?”甄老太君擔憂地看向甄應嘉以及甄韶,慨説道。
甄應嘉一時默然,説道:“母親的意思是?”
“就按晴丫頭説的,他們兩兄弟幫着那個永寧伯整飭江南大營,你在江南這邊兒幫他籌措糧餉,全力配合他,如他成了事,宮裏的聖上那邊兒,對咱們家的看法也能改觀一些。”甄老太君低聲道。
幾座織造局的事兒,她是有心無力,但別的事兒,甄家能做的還是要積極做着。
“母親,我説要不再行看看,如果那賈珩在北邊兒戰事失利,什麼整飭江南江北就成了空話,現在我們如是和他走的太近,萬一鬧出亂子,他抬腳回京去了,我們留在金陵,自絕於江南官場、勳貴,這以後在金陵也不好立足。”甄鑄出言反對道。
甄老太君斥道:“你懂的什麼?”似是動作太大,咳嗽不止,可是嚇壞了甄應嘉以及甄韶,連忙甄應嘉也回頭呵斥了一聲:“四弟,母親跟前,不得再行妄言。”甄韶幾是眉頭緊皺,怒目而視,面上煞氣隱隱。
被甄韶兇戾的目光瞥視而來,甄鑄面悻悻,道:“母親,我知錯了。”如果説對大哥甄應嘉敬多於畏,那麼對二哥甄韶是真心存畏懼,因為武將出身的甄韶,從小沒少揍着
情頑劣的甄鑄。
甄老太君道:“真要是出了變故,那時候局勢只怕會更為嚴峻,別忘了當初隆治二十七年,還有之後那些腥風血雨,如是勝了,宮裏高興,你們又立了功勞,我甄家才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