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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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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她的目的只是拿孩子當勒索金錢的票。哎,謙謙的命運真是乖舛啊!

“咦?你是誰啊?你算哪葱?竟敢教訓我?!我謝秋菱會不會當母親不需要你來評分!哼,裝什麼高貴?你混進梁家,説好聽是褓姆,説難聽點…不過就是陪睡的嘛──不管用什麼名目都好啦,難道你為的就不是錢嗎?笑死人了,你會比我高尚到哪裏去?”

“你──你怎麼可以!憑什麼這麼説…”不擅與人惡言相向的她氣到話都説不出來,唯有漲紅了臉,任熱淚狂湧如泉。

“別理她。你不要管,我來跟她講就好…”梁若寒不捨心愛的女友遭言語侮辱,緊握着她的手,將她護在自己身後,不讓她受絲毫傷害。

“哇,大醫生…好人哦。”謝秋菱垮着臉諷刺拍手。

“你可以對一個沒親沒戚的外人柔情似水,卻對你們梁家孩子的親孃這麼無情無義──”

“早在四年前,你拿錢賣斷自己的孩子之後,你跟梁家再也沒有關係了,請你記住。”梁若寒不帶情地與她劃清界限。

“好!你説的,我全記住了…我會牢牢記着──沒關係,你們再得意好了,再繼續開心好了…該我的,很快我會討回來──不信等着看!”

“請便──你玩的那套恐嚇威脅,對我已經沒效了。”梁若寒打開辦公室門,毫不留情面。

“你鬧得太久了!今天換我給你一次機會,不想上警局就滾!”

“好啊,走就走!希望你沒忘記,我剛説過──這次,最後一次…梁若寒!你、沒、機、會了!”謝秋菱咬牙切齒,眼中佈滿可怕的紅絲,重重的恨意令人看了發寒。

她一輩子在男人腳下踐踏過活,忍受屈辱只求三餐温飽,而眼前這女人平白讓自己的兒子叫媽,還讓一個威猛英俊、職業高尚、身家數億的超優質男人捧在手心裏疼着,呵護着。

她──憑什麼?同是女人,謝秋菱心中豈能平衡?

稠濃的妒忌和仇恨在她心底掘成一個不見底的大窟窿,她要那些虧欠她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臨走前,她回過頭狠瞪着兩人,那氣勢足以殺人的利光令程芸舫不發顫。

“好恐怖…她那個樣子,好像抓狂要殺人了。怎麼辦?”她害怕地撲進梁若寒懷裏,不住輕泣。

“別怕──她要不到錢就是這德。”梁若寒擁抱拍撫安她。

“沒關係,我們自己小心一點就好了…沒關係的…台灣還是有王法的地方。”

“她會不會找人對付你啊?好可怕哦…”

“不會的,你不要想那麼多。不會的…”他雖然不停安芸舫,自己心中卻也掀起隱約的不安,有種不祥的預襲來,心微微刺着,覺謝秋菱好像打算玩真的了──

********

午後,在謙謙幼兒園放學之前,通常是程芸紡比較自由的時段。

偶爾她會自己去辦點私事,看電影,或與朋友相會。

這天她約了齊嫺君碰面喝下午茶,順便要付給嫺君照顧母親的看護費用。

“嫺君,你昨天上晚班,熬一整夜一定很累了吧?我給你點份煎雙蛋,一份起司三明治,一杯鮮,再一杯雙倍卡布其諾,夠你好好補充營養。”

“厚,我替你在病榻前照顧你母親,為你盡孝道耶,你還真大方哦,只用這些便宜的犒賞我──哼,沒心肝的傢伙!”

“還不夠?哈──你哦,真貪心!”她從包包裏拿出一個厚厚信封袋。

“喏,好好拿着──包你愛死它了,絕對不會嫌我不夠意思。”

“哇!薪水袋──我多久沒拿過『薪水』這種東西了?”齊嫺君打開封口看了一眼,興奮、開心、滿足的覺溢於言表。

“芸舫,真是謝謝啦!你的這份工作,讓我大大鬆了一口氣,子過得也不那麼慌了。”

“説什麼謝?我才真的要謝謝你呢!有你照料我媽,我安心多了──而且,我媽跟你也比較有得聊…有人陪着聊天,心情一定比較好。嫺君,真慶幸有你這個朋友。”程芸舫的謝發自內心。

“別那麼見外啦──”齊嫺君大口嚼着三明治,豪氣道:“講那什麼話!我們是什麼情啊,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嘛,何況──你付出的酬勞也很優啊!”

“酬勞優厚是應該的。照料病患本來就很費心神,你是好朋友啊,更不能虧待你顧?魴隕隙耘笥巖幌虼蠓健?br/>“聽説你們…真的在一起啦?!我聽病房裏認識梁若寒的護士都在傳。你──什麼時候『失身』的啊?跟男人的滋味兒不錯吧?他牀上功夫好不好?”齊嫺君誇張地眨眼睛,曖昧問道。

“什麼啦!你就愛亂亂講!很煩耶!”程芸舫嬌羞地低頭喝飲料,眼眸盈燦,頰邊飄着戀愛的粉紅霞光。

“哎呀,看你那個表情,否認什麼嘛!全世界都知道了。”齊嫺君看着她,有而發地嘆氣。

“説真的,好羨慕你哦…輕輕鬆鬆釣得金龜婿,哪像我?好事沒有,衰事一大堆──哎…”

“你又來了!不要一直哎啦…”程芸舫不喜歡她老往負面方向思考。

“我真的不平衡嘛!”齊嫺君噘着嘴沮喪道:“我早説過了,『家庭教師』要一直保持純潔很難,除非你長得太抱歉。看,果不其然吧?人家擋不住你的賢淑美麗,不知不覺就愛上了。梁太太的寶座,你坐定了啦!”

“當初,我也沒想那麼多…不過他真是好男人,倒不是因為他有錢才覺得他好,實質上他很真,很專情,很有情義──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程芸舫娓娓細説梁若寒的種種好處,她的眼神明亮美麗,角揚起的弧度讓人看了都能受她所擁有的愛與幸福。

“哈,還否認呢!看你笑得多開心。”齊嫺君瞟了她一眼。

“你男人的好處,自己知道就好啦,叭啦叭拉説那麼多,萬一給別的女人覬覦就糟了!”

“誰啊?你會覬覦嗎?”程芸舫開玩笑道:“呵…你不會的啦!”

“嗯──這很難講哦,不能鐵齒的。你啊,不要老是傻傻的,有什麼講什麼,遲早要吃大虧。”齊嫺君突然嚴肅起來。

“咦?你有點怪怪的…講話都拐來拐去。”一種説不出的、很奇怪的覺湧現,程芸舫想了半天不會形容。

就在兩人各有所思地沉默的時候,程芸舫的手機響了──“大哥啊!啥…你説──媽媽她?什麼?!已經發出病危通知?嗚…怎麼會這樣?好好好!我馬上就過去──哥,你一定要看好媽媽啊!”聽到電話那邊哥哥泣的聲音,她控制不住地大哭出聲。焦慮、擔心,又心疼着在死亡邊緣掙扎中的母親,哀痛的覺足以撕碎自己的心。

“怎麼啦?伯母她到底怎麼了?”一旁的齊嫺君摟着她的肩膀關懷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醫院?”

“哥哥説…媽媽快不行了…怎麼辦?”

“那還怎麼辦?快去醫院啊!別哭了啦,我們現在快走!”

“可是,謙謙就要放學了,梁若寒一定要我親自接孩子回家,幼兒園也規定要家長才能接小孩。那…那…我如果不先去醫院,萬一等接完孩子再趕過去──萬一我媽她…嗚…嗚…怎麼辦嘛!”在最不知所措的時候,面臨難以抉擇的窘局,程芸舫不敢丟下孩子不管,但至愛的母親更令人牽腸掛肚。

“哎,你先不要慌──慢慢想…一定有辦法的。”齊嫺君拿起自己的手機,問道:“幼兒園電話幾號?”

“幹什麼?你不是家長,他們不會讓你帶孩子的啦!除了我跟梁若寒,還有他的秘書,人家不會讓其它人接走孩子。”

“我當然知道!現在綁架那麼多,他們哪敢讓陌生人隨便帶走孩子,誰賠得起啊?所以啊,你先通知老師,説家長有急事,會晚一點去,大概晚一小時。然後再通知梁若寒,請他務必在時間內自己去或派秘書去接,這樣才是最安全的。你説對吧?”

“嗯。也只能這樣安排了──”慌亂到六神無主的她擦着眼淚,猛點頭。

“電話是××××××,麻煩你…我來跟老師講。”她很快在電話中代清楚,孩子的爸爸或秘書會晚一小時去接。

“老師,那就麻煩你多照顧謙謙一下了,不好意思!我真的是臨時有急事──是的,謝謝你!謝謝…麻煩了。”齊嫺君收起電話,隨即攔來一輛出租車。

“好了,我們趕快去醫院,不要慌,不要緊張…伯母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程芸舫地點點頭。

“幸好有你幫我出主意,我的腦袋,已經亂到全部打死結了。”

“別説了,我們先到醫院再説!記得通知梁若寒去接孩子──”齊嫺君冷靜耐心地叮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