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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誰能借糧萬萬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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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國都城門口,二百多的鴻國侍衞齊齊亮相,為接睿國的無雙王爺夾路列隊。

鴻國侍衞的左處皆佩戴着一柄鋼刀,而每抦鋼刀的手把處還都鑲嵌着一顆暗紅的寶石,無一不在炫耀着鴻國的財大氣

身穿暗紅鎦金蟒袍的二皇子百里玄站在都城門口,在蕭尹掀開馬車簾子,有請衞東籬走下馬車的時候,他只是微微向前了半步,既客套地表達着主人的待客之道,又自持身份有意擺譜。

衞東籬卻如同一個毫無暴戾之氣的偏偏貴公子,並不為此而到難堪。但見他優雅地走下馬車,角微微揚着温潤的弧度,在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家大氣。

今天,他身穿月牙兒長袍,腳蹬銀軟靴,繫暖橘的玉帶,發頂扣有一塊雕刻美的碧古玉。整個人既如一陣怡人的清風,又似百花從中的一朵奇葩,端得是清新俊逸,絕代風華。

二皇子百里玄不由得看得痴了,口水在嘴巴里氾濫,竟不由自主地了上去,伸手就想要攥住衞東籬的手指。

他一直聽説睿國的無雙王爺衞東籬是何等的天下無雙,本以為是世人吹捧,不想今一見,還當真如同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令人不心生愛慕,恨不得藏入府中夜把玩觀看才好。

衞東籬輕攏衣袖,一邊不着痕跡地躲開百里玄的輕浮,一邊含笑道:“有勞二皇子。”百里玄這才回過神來,馬上膛,極其熱情地回道:“無雙王爺是鴻國的貴客,今得見更是覺得倍親切,極其投緣。如果無雙王爺不嫌棄,大可喚我一聲子玄,也方便後親近。”衞東籬狹長的鳳眸含笑“如此這般甚好。子玄且喚我東籬,莫要喊什麼無雙王爺,實在是太過生疏了。”百里玄大喜,伸手就要拉扯衞東籬的手。

衞東籬卻同時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示意百里玄先走。

百里玄自覺失禮,馬上收起心猿意馬的心思,將手勢一改,也做出請的姿勢。

衞東籬微微一笑,重新上了自己的馬車,由百里玄開路,徑直向皇宮的方向走去。

前面騎着大馬的百里玄神抖擻,就彷彿挖到了寶藏。後面坐在馬車裏的衞東籬眼神驟冷,一邊撫摸着孔子曰那顆茸茸的大腦袋,一邊出了陰森森地冷笑,對孔子曰耳語道:“字頭上一把刀,怎有人偏偏要洗乾淨脖子往上湊呢?若本王不成全他,實在有失本王‘成人之美’的美名。”孔子曰剛才在車窗的縫隙裏看見了衞東籬與百里玄二人所演的情景劇,自然知道是誰惹惱了衞東籬。她不可憐那個百里玄,只是覺得百里玄忒沒有眼光,怎麼專盯着蛇蠍美人口水?也不想想但凡美人,有幾個不是禍水?

不過,話説回來,如果她第一次見衞東籬時,他就贈送給她那樣温潤的笑顏,説那樣輕柔的軟語,估計她現在的一顆芳心早就撲到了衞東籬的身上,做了毒蠍美人尾巴上的貢品。

所以説,知人知面是次要的,一定要知心啊。……。……。…馬車由二皇子百里玄一路開道,直接進入到了皇宮內院,停在了早就為衞東籬準備好的“金蟬閣”二皇子百里玄一邊極具威嚴地吩咐奴才們好生伺候着,一邊垂涎滴地望向衞東籬,想領他在鴻國皇宮裏好生轉轉。無奈,有侍衞傳話説渠國使臣即將達到都城,百里玄只能匆匆拜別衞東籬去接渠國使臣。

臨走前,百里玄對衞東籬説:“東籬好生休息,子玄還要去接渠國的使臣,待晚上父皇設宴款待時,你我二人一定要喝個盡興,不醉不歸。”衞東籬淺淺而笑,若一株碧池塘中的蓮花,端得是面如凝脂,眉如遠岱,清而不寒,豔而不妖。

二皇子百里玄再次看傻了眼,直到衞東籬轉身進入“金蟬閣”的內院,他才在侍衞的輕聲呼喚下回了神兒,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走開。……。……。…。

“金蟬閣”裏,當真應了那個“金”字。大到牀鋪座椅,小到把玩的物件,無一不是以金線勾花,珠寶點綴,製而成。但凡觸目之處,皆是一片金碧輝煌。

衞東籬揮手示意眾多婢女和奴才退下,自己則是轉身進了書房。

按照衞東籬原本的計算,他舍官道而走深山老林,即便遇見暴風雪,耽擱個十天半月,也能比渠國使臣早到鴻國七八天。在這七八天裏,他要做得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因為孔子曰在這一路上不停地惹是生非,耽擱了寶貴的時間,所以他只能和鴻國使臣分前後腳踏入鴻國皇宮。

關於這一點,衞東籬和孔子曰都是心知肚明。不過,一個不點名批評,另一個就裝作不知道,索將糊塗一裝到底。

衞東籬進入了書房後,孔子曰由馬車裏探出腦袋,衝着蕭尹呲了呲牙後,跳下馬車,邁着悠哉的步伐走進了屋子。

當她的視線落在那些金燦燦的傢俱上時,她那雙黑金的眼睛瞬間睜大。緊接着,她狠狠地了一口氣,如同一個挖到寶藏的守財奴般,不是用爪子撓撓椅子腿上包裹着的金絲花紋,就是用鋒利的牙齒咬咬屋內的其他擺設,最後還跳上了雕刻美的大牀,用茸茸的大腦袋蹭着那青紗帳上的金線花,幻想着把這塊布料裁製成衣服後,穿在身上的誘人效果。

可以肯定地説“驚豔”兩個字她孔子曰未必能擔當得起。但是“驚”這一個字,她覺得除了自己,別人還真穿不出那個效果咧!

輕嘆一聲,她真得真得真得十分懷念做女人的那些子啊!漂亮的裙子,纖細的小高跟鞋,誘人的紅口紅,透亮的水晶指甲,還有那專門為女設計的柔軟衞生巾,那麼多那麼多的寶貝,讓她想得快瘋掉了!

她現在都懷疑,如果她在下一秒變成了女人,她會不會在腦門頂上貼個衞生護墊,用以宣告她終於“成人”了!

哎…也就是想想而已。

如今啊,她一年四季就這一身白遮體。就算是虎皮夠拉風,總穿一件衣服也會厭煩地。

由書房回到卧室的衞東籬,恰巧看見孔子曰在虎軀上纏繞青紗帳的樣子,不由得彎一笑,將捲成卷的三本書砸向孔子曰的大腦袋,笑道:“可是又想穿羅裙了?本王讓人給你做一套紅裙可好?”一想到那些寵物狗身上穿得小衣服,孔子曰就忍不住打個靈,忙用牙齒扯開身上的青紗帳,狠狠地瞪了衞東籬一眼,覺得這個人的惡趣味還真不比自己少。如果此刻她能用人類的語言和他,她一定會贈送他一句肺腑之言,那就是——做套情侶褲衩,咱倆一起穿出去吧!

個腿地,看誰丟人!

哼哼!如果哪天她能用語言和衞東籬溝通了,她一準兒刺得衞東籬想撞牆!

在孔子曰的滿肚誹謗中,蕭尹的聲音由門口傳來,稟告道:“主子,渠國使臣左丞相季栝和渠國胡月公主柯綠瑤已到達都城,正由二皇子等人來皇宮。”衞東籬抬手示意蕭尹退下,然後踱步走到椅子旁坐下,一手端起茶杯,湊到嘴邊潤了一下畔,卻並沒有喝下茶水。

放下茶杯後,衞東籬對孔子曰説:“把《國策》給本王拿來。”孔子曰低下頭,看向散落在牀上的三本書,一眼便看到了《國策》兩個字。她的脖子動了動,本想低頭叼起那本書給衞東籬送過去。然而,她地覺察到有兩束極具窺探味道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格外不舒服。心思一轉,她馬上明白了衞東籬的用意——他,是想看看她認不認字。

倘若她認字,那麼衞東籬想從她口中得到更多的東西,簡直是易如反掌。

孔子曰一邊暗罵自己沒腦子,一邊用爪子在三本書上來回地撥,最後顯得比較煩躁地撓了兩下爪子,這才將三本書都咬了起來,一起叼給了衞東籬。

衞東籬抬手摸了摸孔子曰的大腦袋,問:“不識字?”孔子曰點頭不語。

衞東籬將食指伸入淺綠的茶水中沾濕,然後輕輕描繪着孔子曰的上眼瞼,用温柔的語調説道:“幸好你不會説話,不識字,否則你聽了本王這麼多的秘密心事,為了防止你的出賣,本王豈不是要毒啞你?”眼睛一眯,身體靠近“或者…刺瞎你?”孔子曰打了個靈,再次肯定了衞東籬的變態地位果然無人能及。剛才在馬車上,她聽衞東籬對她説要死二皇子百里玄後,她就開始後悔,覺得自己應該裝睡。結果,沒想到,這事情都過去了小半天,衞東籬這廝才用那三本破書來試探她到底認不認字!小人啊,真正的小人!

因此,孔子曰毅然決定,要在衞東籬面前裝成沒有文化的虎!堅決不會出自己博大深的知識與文化,要徹底隱藏她也是個文化人的事實。呃…確切地説,應該是文化虎?

看看,看看,天嫉英才啊!

她還曾想過,也許在鴻帝設宴款待時,她可以咬着筆揮毫盜用一首某某大家的詩詞,博得一個神獸的名頭,好徹底擺衞東籬的束縛。

卻不想,這變態當真是處處封殺她的智慧,讓她想風光一下都不行。

衞東籬啊衞東籬,你這個變態不但來人家鴻國借糧食,還因人家二皇子百里玄傾心與你,你就想將人家死?你這樣的人,真他媽地陰險毒辣啊!人家不嫌棄你的‮花菊‬髒,你洗洗自己就往上上得了!

衞東籬輕挑着鳳眸的眼尾,看着一直低頭不語的孔子曰,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緩緩靠近,輕柔道:“小白菜,本王是逗你玩的。”孔子曰直勾勾地看向衞東籬,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表示。

衞東籬看出來孔子曰不相信他,不曉得為什麼忽然心生煩躁,瞬間抬起腳,踹向了孔子曰的虎軀!

孔子曰被他踹倒在地,尾巴一掃捲到了花盆架子上。花盆架子傾斜,花盆直接向孔子曰砸來!咣鐺一聲過後,她被砸了個滿眼星光燦爛。

衞東籬眸子一縮,身體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孔子曰身前蹲了下去。

孔子曰晃悠悠地仰起腦袋,使勁兒被泥土襲擊了的鼻子,突然張開嘴,噴着出兩行飛濺的鼻涕,係數落在了衞東籬的臉上。

衞東籬的臉是青了白,白了又青,好半天后,才緩緩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孔子曰跳上大牀,開心地打了個滾兒,覺得衞東籬踹她的這一腳,外加腦袋上捱得那一下,還真就一點兒都不疼了!不信?不信你來挨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