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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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這……”沈蓉張口結舌,語不成句。
“説!”李菱一聲厲叱。
“陸郊之母顏氏。”沈蓉順嘴待了實話。
“好你個沈蓉啊,”李菱氣得嬌軀發抖,揚着奏本道;“什麼為母請旌,合着是為你老相好立貞節牌坊啊,成親多年,你瞞得我好苦啊!”
“爹爹啊,女兒好命苦……”李菱嗚嗚咽咽哭了起來,香帕掩面向外行去。
今兒個竟然破例沒挨‘家法’,沈蓉不知是喜是憂,“夫人,你往哪裏去?”
“我要去找爹爹訴苦,看他給我選的好女婿,嗚嗚……”李菱噎噎哭道。
沈蓉‘噌’的一下從地上蹦起,飛快拉住李菱衣袖,哀求道:“夫人,這點小事就不必勞煩岳丈大人知曉了吧?”
“小事?”哭聲倏止,李菱淚痕猶在的面上如掛着一層寒霜,挖苦道:“你們都山盟海誓了,我這礙眼的豈不妨了你們三生姻緣,還是早早開恩放我歸家,免得哪天被你們這對姦夫婦取了
命還不自知,豈不冤枉!”
“哎呦!”沈蓉急得直轉圈,“此話從何説起啊,夫人,我實在大大的冤枉,你待聽我細説。”
“跪下説!”李菱寒聲道。
“誒。”沈蓉袍跪地,動作
練。
李菱往椅子上一坐,兩腿上下疊,翹着繡鞋,板着俏臉道:“説吧,你們究竟怎麼檔子事?”沈蓉嚥了口唾沫,“當年為夫秋闈落第,生計無着,蒙人介紹託身陸宅為西席,教授陸家小公子陸郊課業,主母顏氏少艾孀居,才貌出眾……”李菱重重咳了一聲。
沈蓉匆忙改口,“自然遠不及夫人。”李菱櫻微扁,“你也不用奉承我,那顏氏隔了這麼些年還能讓你念念不忘,想來也是個絕
佳人,一個年少新寡,
閨寂寥,另一個血氣方剛,近水樓台,想必你二人就暗通款曲,成其好事了吧?”
“夫人説得哪裏話,為夫我自幼讀書明禮,持身嚴正,豈能做那登徒子所為,是那顏氏在我赴試前夕,夜半叩扉,以贈送盤纏之名吐
心曲,訴説傾慕之意,為夫身為名教中人,怎肯行那
奔苟且之事,當面申禮明義,闔扉拒絕,急切之中,將她兩指夾傷,她就此羞愧而去……”
“翌我便辭館進京,三考登第,蒙岳丈招為東牀,得與夫人長相廝守,十年來再未與她謀面,那私通之説,實在無從説起。”沈蓉稍微移動了下跪得痠痛的膝蓋,眼巴巴望着自個兒老婆。
“你説的都是真的?”李菱斜睃着俏目問道。
“千真萬確,不敢欺瞞夫人。”沈蓉信誓旦旦。
李菱心底冷笑,男人的話不可盡信,他説未嘗動心,那詩中‘悔’‘恨’又自何來?估摸着確是未曾有染,可他心裏卻一直惦記着那狐媚子。
眼珠一轉,李菱計上心來,轉臉含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你若早説了實話,不就免了這場誤會了,快起來快起來。”李菱扶着沈蓉起身,還體貼得為他拍打衣袍灰塵。
沈蓉受寵若驚,打躬作揖道:“是為夫不是,禍由自招,累得夫人費心。”
“咱們夫一體,客氣什麼,不過陸郊這檔子事麼……”李菱又將奏本拾起。
沈蓉心頭一突,“不過是念着賓主一場,報答昔贈銀之恩,夫人若是不願,此事便算了。”
“幹嘛要算了,我家老爺闔扉拒奔,志士清,風範直追古人,應當昭告天下,為世人典範。”李菱櫻
勾抹,似笑非笑。
“夫人休要取笑。”沈蓉苦着臉道。
“誰和你説笑!”李菱笑容中帶着幾分狠厲,“中夜私奔這等不要臉的事都做下了,還要上書奏請旌表門楣,豈不是欺君大罪!你身為朝廷命官,怎能置之不理,合該奏明朝廷,以正視聽。”沈蓉失聲道:“如此一來那陸郊可要前程盡毀啊!”
“可你沈大人不欺暗室,君子有道的美名可就天下傳揚了,士林中不是最看重這個麼?”李菱眼溜秋波,給他拋了個媚眼。
“可是……我……這個……”沈蓉心中糾結,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屆時莫説陸郊不容於士林,那顏氏也必遭天下嘲詬唾棄,他於心何忍。
“別這個那個了,你在禮部郎中的位置上也耽擱夠久了,趁着這個機會也好往上挪挪位置,三妹家裏的那是世襲爵位比不得,大姐夫可也升了尚寶司少卿,你再繼續耽誤下去,可對得起我?”李菱動之以情。
“為夫無能,委屈夫人了,只是……”沈蓉還是難以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