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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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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现在,季沐海从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惴栗不安。

才早上九点,路上已的车,像是老天爷执意要和自己过不去似的。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泌出了汗,喉咙也涩得不舒服。他头晕目眩,不顾通安全法又播了电话,一通是没人接,一通是转入他妈的语音信箱,气得季沭海差一点点把手上所费不赀的手机砸了出去。

梓然要走了、要离开了、要丢下自己一个人了…十年的生活,十年的点点滴滴,这不是“习惯”二字可以概括的。那是比自然还要自然的存在,“江梓然”三个字早在十年间融入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亦刻入了他的心--他们是朋友,是恋人,也是亲人,更是自己另一半的、不可或缺的一块…

像是一个一千块的拼图,虽有其他的九百九十九片,可只要少了一片,就不是完整的了。

了一个小时,车子才缓缓开到了顺畅一些的地方。季沐海不顾一切开始飙,攥在方向盘上的手隐隐颤抖着,他控制不住:心中百转千回的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梓然离开!绝对不要!他想像不了没有那个人的生活,会是怎样的索然无味…他不要,他就是不要,不管自己这样是不是一种任,也不管自己的作为会不会伤害到他们的关系,他也要梓然明白--明白他他,而且了很久很久,不是一朝一夕。好不容易,季沭海不理红绿灯在十点多风尘仆仆回到了家,对,他和江梓然的“家”--一室的幽暗阗阕令他整个人僵住,手脚酸麻,像是呼也哽住了。

季沐海丢下了鞋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入了房间--没有!而且上一派的整齐,显是有人整理过了。他又跑到厨房、台、书房…还是没有!他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冲来冲去,他们的房子不算大,但有没有人却是一望而知的…季沭海停了下来,心脏“怦怦怦”的,像要撞出了他的口,艰难地下一口黏糊的口水,他抱持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缓缓入了浴室。冰冷而暗的空间杳无人迹,门上的镜子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脸…是那样的恐惧、害怕、无助。

梓然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季沐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客厅,颓然坐在沙发上,想到了二天前梓然一反常态的言行举止:他是第一次和自己需索。他们也好亲昵好亲昵,梓然任由他拥抱、亲吻,二个人耳鬓厮磨,甜得像是普天之下的恋人…

那是道别吗?季沐海不明白,是梓然察觉到了他的心意,所以给了他这样不实的二天,是同情?抑或是施舍…

他越想越郁闷、越想越心痛,不需要夏慕回告诉他,他也晓得norlin是个怎么样的人物,而这是一个怎样大的机会--若是梓然说了,自己决计是不会反对的,大不了一起去而已--除非…

除非…梓然是打算去那里…一辈子、不回来了。

季沭海目瞠,因为这一个恐怖的想像而心悸不可遏抑。他走了、去了本,那样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国度,这表示什么?他不在乎自己了吗?甚至、连一声“再见”也不留下…

不,他不要。季沐海紧紧握住了拳,尽管是死刑犯亦有聆听自己罪状的权利,他不是不能死,但是绝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季沐海爬起来一把抓住钥匙奔到了玄关,对,去机场!也许飞机还没有起飞!如果起飞了…管他的,又不是不能追到本去,是死是活总要求一个明白--“…你在干什么?”他手忙脚打开了大门,人尚不及出去,却是看到了那一个--令他七上八下的人杵在门口,手上提着两个大袋子,眼中则是一片的莫名其妙。

“你不是去工作了?”见季沐海怔住了,江梓然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忘了拿东西?你又丢三落四了?”他颦蹙,“啊你是怎样?呆了还是傻了?”怎地一点反应也没有?

是…是真的!这个表情、这个口气…是真的!

“你…啊?!”蓦地被人抱了住,江梓然吓了一跳,手中的塑胶袋因而落在地上,一颗红的蕃茄滚了出来。江梓然想要拾起来,偏偏因某人的桎梏而动弹不得。

“沐、沐海…”好痛!这人在发什么神经啊…“我不能呼…”

“你还在。”蓦然,埋没在他颈间的季沐海喃喃,声音因不可置信而显得有一些沙哑,抱着江梓然的手更是珍惜得紧了。

“什么在不在…”江梓然搞不清楚,然在下一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望住季沭海的眸中有着恍然。

“慕回告诉你了?”该死,那个大嘴巴!

“…为什么不说?”季沐海不答反问。他晓不晓得自己刚刚有多惊心、多惧怕?季沐海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停了…可现在看到人了,他又以为自己在作梦…等不及江梓然的回覆,他又问:“我明白这样的机会不多,你只要说了我一定不会反对的。但是为什么…你不说?”尤其是夏慕回也知道!这一种你知我知唯有他不知的觉,实在令人很不

偏偏江梓然听了季沐海的话,脸上反而青白了一片--他就是明白沐海不但不会反对,甚而会乐见其成、倾力支持自己去的。明明晓得季沐海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可江梓然就是幼稚得不愿意告诉他。

而不懂江梓然矛盾的心思,季沭海只是一心一意抱住了他。

他拥着江梓然,觉得自己好充实,不久前的空乏因他的出现而补全了…还好,他没有离开:还好,他还在这里;还好还好…自己尚有让他明白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也许…一生中唯有一次而已。

“…梓然。”

“…干嘛?”

“我喜你。”所以,他说了。不顾一切,把自己沉淀了六年的情,化作简单而沈郁的四个字,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