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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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首唐诗不一会儿申元禄便完美地背完,令平红更
欣
,有了诗书礼教的潜移默化,儿子的身心发展或许会比丈夫更好。
搂搂儿子娇小却结实的身子,她毫不吝惜地赞美他的表现,让他去厨房取用点心,结束每必行的功课。
“我让人捎口信去还是晚了一步。”平红隐忍到现在才能对球儿说出烦恼。
“原本是想让你们今晚暂住在哥哥府上,不想让元禄介入可能发生的风暴中。”球儿手里叠起洗净晾干还带有光气味的衣裳,也不让嘴巴闲着。
“那又如何,赶明儿个把咱们三人的包袱整理整理,一块回平府去。几位大人、夫人平就催着小姐回娘家长住,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和申家划清界线。她巧芸想死这当家主母的宝座,小姐还不屑一顾呢。当年若不是亲家老爷的
代,小姐又何苦累死自己,替申家作牛作马。”一吐起苦水,球儿便可以像长江水一般滔滔不绝,说上三天三夜一点也不困难。
“想想娘家几位夫人,哪一位不是待小姐有如己出,而我在平府当差是多么光荣的事,市集里谁不卖咱三分情面。可现在呢?让人投以怜悯的目光,连说亲婚配的人都退避三舍,真教人为之气结。”球儿生平最痛恨那些以权势看人的狗腿,很不幸的,几位求婚的男人皆属此辈。
她不求对方是名门大户,她只求未来的相公只钟情她一人,她是绝不容许有第二位,甚至是三位以上的女人与她共侍一夫。她不是大家闺秀出身,没有可供撑船的度量,小家碧玉的她,什么都小人家一号,只有醋坛子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只要一打翻,足以呛死千千万万人。
“是是是。”平红连声应道。
“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是做主子的不对。”球儿跟随在平红身边不是一两天了,用脚趾想也明白,她说的话只是虚应而已,当不得真。
要在过去,她绝对是当马耳东风,过耳即忘。但是今情况有变,申家的
子回来了,两位老人家不该再紧抓着小姐和元禄不放。不管偏房所出的男丁是否真是申家的血脉,只要有申叔华在,将来他们要多少继承人都可以,只要让他三
四妾娶进门,还怕没有人继承家业吗?
“小姐,这一次咱们回家去吧。”球儿苦口婆心地求道。
“家?”平红环顾这座他们三人住了近五年的房子,表情有些无奈。
“这儿就是我的家。”球儿的语气更是无力。
“是有四面墙和屋顶来遮风挡雨,但是充其量不过是幢屋子罢了。这些年来,小姐成天在外和商号里的管事们商讨公事,能谈些体己话的人也只有我;可你又要我将心思放在元禄身上,自然也不会把烦恼说出口,什么烦心事都在心里藏着、噎着。别人不了解内情,但是我有眼睛会看,其实最苦的还是小姐。”一番话说得体贴,差点令平红
动得落泪。
她们明白若要继续生活下去,得先站稳脚步,不能成天伤悲秋地说着丧气话,否则先崩溃的会是自己。
但是她没有料到,球儿心中积的不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眼下申府当家主事的是她,没人敢拿自己的生计为代价传她们的闲言闲语。
可是言之所以伤人,不在于知道是何人起始及内容,而是人们总是故意在当事人听力范围内,将子虚乌有的谎言说得煞有其事。
明明告诫自己不该当真,不过一而再、再而三地听闻这些蜚短长,还是会有想杀人的念头,那足以
疯一个正常人。
的确,为了母子、主仆三人着想,申府目前的环境并不适合她们居住。对孩子的教养有不良的影响,会混淆元禄的价值观。
“咱们回家去吧。老爷子说了,平家就算两袖清风,也不怕多了三张口、三双筷子吃饭。”球儿再加把劲地劝说。出嫁以来,平红的心首次动摇,开始觉得回娘家是一条可行之路。
也许是她与申家无缘,也许她命定的红线并非系在申叔华身上。
一发觉自己又沉浸在自怜的悲情中,平红连忙甩甩头,甩开这晦涩不清的心情。这些年来,她学会了打落牙齿和血
;不论是在商场上,抑或是只有自家人的场合,她的经验告诉她,往往是自家人在扯她的后腿,但其中并不包括平家人与申家二老。
想想自己在申府的岁月,难以一言道尽。
当她正打算找些事忙,好让自己跳出灰暗的思绪,门口处的动静
引她的注意。
她想都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躲到申府的边陲地带,怎地还逃不开他的纠,竟然仍是被他找着。
平红暗咒一句,
叹着自己的霉运。但是这已非新鲜事,她的霉运不是今
才开始。
***申叔华并不期待平红会乐意与他同
共枕,他却料想不到她会搬出他们的房间,甚至搬出了小跨院。
“妈妈,怎地不见少夫人的用品衣物?是因为我占用了她的地方吗?”他状似无意地打听着。
环视这“馨暖阁”布置与五年前并无二致,保持得相当完善,不知是出于何人之命,但若要申叔华押宝,他绝对会下注在娘亲身上。他不以为平红会有这等心思,她铁定会肆无忌惮地大兴土木,将他存在的证据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