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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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他注视着她。

喔，他喊着她的嗓音让她瞬间有些晕眩。

夏如茵愣愣的回视着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的手颤抖着，双眼蒙胧，言又止，心从没跳得这么快过。

然而，她的声音却比她的心更诚实。

“是。”她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他若有所思的再看她一眼，说:“我知道了。”她不知道自己脸红，没有发现自己的不自在，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眸早已透出一切，她只知道，他回答她知道了。

夏如茵不敢再追问，只好深深口气。

她眼神黯然，不知道这场活动最后是何时结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开车回到画廊，更不知道此刻她怎么会站在路灯下，正面对着他。

雷扬看着脸苍白的夏如茵，她一直失神，那双雾蒙蒙的大眼好像责怪着他。

他心烦的点燃了烟，意识到她在场，又将烟熄掉。他叹口气，依然不懂自己的心情。

他想过，或许他也是喜她的。

但仅仅是或许。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首英文老歌，“tieayellowribbonroundtheoldoaktree”雷扬有些讶异，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听到用那么老的歌曲当手机铃声的人。

“喂？”夏如茵拿起手机接听。

电话那头是一阵哭声，她认出那是母亲的声音。

“妈？”她的语气有些慌张。

然后，雷扬见到她脸一变的愣住。

“你在哪里？”听完后，夏如茵随即挂断电话，拿出车钥匙，颤抖着要打开车门。

“怎么回事？”他拉住她，担忧的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我要回家…”她无助的看着他，脑中一片混。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夏如茵睁大眼睛望着他，愣然的跟着他上车。

“我妈说，我继父拿刀砍她。”正在开车的雷扬闻言手一顿，连忙握紧方向盘，抿着听夏如茵继续说下去。

“还好我妈聪明，她现在躲在我家附近的便利商店里。”夏如茵捂着脸，不敢想象那情景。她担心母亲，憎恨继父，但更恨的是她自己，“我早该坚持带着我妈搬出去的，如果…如果我妈今天真的怎么样了，我要如何原谅自己？”雷扬受到她的悲伤，心不一紧。她将所有事情怪罪于自己身上，这自责的语气令他心疼。

“我就是这样，太优柔寡断了。沈蔚总说我太乐天，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吵架闹闹，继父不会有这个胆子，我妈也说她习惯了，可是，被打又怎么能习惯？都是我，都是我…”夏如茵双手握拳，看着窗外，母亲的状况让她担忧，她眼神空，想着小时候至今的成长过程，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逃出那个家，可是她偏偏没有魄力，任由母亲留下便留下。

“你是有错，但不全是你的错。”雷扬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夏如茵转头望向他，但他仍注视着前方路况，没有看着她。

他说的话并不是安，也不像责怪，却奇异的让她的心稳定下来。

她深口气，重新振作神，替他指路，“现在左转，靠右边停，就是这间便利商店。”之后，夏如茵下车，在便利商店里找到脸苍白、头发蓬的母亲。幸运的是，母亲身上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带着母亲坐上车后，夏如茵拿出手机报警。

后座的夏淑美听见，急急地问:“你报警？你教警察来抓你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