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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伦之乐贵妃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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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柔脑筋简单,哈哈一笑表示赞同,转眼二人到了王府安排给宾客休憩的屋子,韩端柔便洗漱准备给孩子喂,本来王侯府中都有娘,韩端柔却嫌总担心别人的孩子和自己不亲,故而大半时间都是自己喂养,这一点曾让偲偲大为慨,他们这样娇气的千金小姐,能吃得起孩子的苦,果真是愿为孩子付出一切的。睍莼璩晓偲偲搭手准备给孩子换布,突然门前闪出一道身影,韩云音跟鬼魅似的出现在那里,看得两人和几个丫头都吓了一跳,韩端柔似乎忘记那的不悦了,只如平常那般问:“妹妹也来休息吗?”偲偲心里已经发,这女人来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便看一眼韩端柔示意她照顾孩子,仗着这里是礼亲王府量韩云音不敢怎样,几步走到门前,冷道:“别吓着孩子,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到外头去。”韩云音鸷的目光恨恨剜在偲偲脸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转身便走了。

“我去去就来。”偲偲对韩端柔说完这句,便跟着云音走开攴。

礼亲王府很大,对只来过一次的偲偲而言十分陌生,韩端柔却自小跟着堂姐往来此处,一草一木都十分悉,她七转八弯把偲偲带到一处僻静的假山从里,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恶狠狠地看着偲偲道:“我若在这里把你掐死,也没人会晓得,你倒胆大,就这么跟我来了?”偲偲冷笑:“除非这里有你的人在,不然你一个人想要对付我实在是不够的,何况这里是礼亲王府,而我若突然暴毙,他们也只会怀疑你。眼下我们都离席,郡主不可能杀我,凶手除了你还有谁?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不是你的风格。”韩云音并没有生气,反走近几步着偲偲:“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梁允泽?你明明不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接受太子?弪”

“我接受谁不接受谁,这和你没有关系,何况是你想要的得不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偲偲退后半步,她虽然不怕,却也不愿和韩云音发生什么肢体冲突。

韩云音的目光渐渐凄厉,仿佛随时都能化身魔鬼来夺取偲偲的命,她气息短促似乎也在努力抑什么,“是啊,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怪我一次次心软,怪我没有把你赶尽杀绝。”偲偲正觉得她越来越恐怖,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韩云音竟从袖中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刃直偲偲而来,恶狠狠地斥骂着:“我知道再也不会得到他,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拥有。”若是徒手相搏,偲偲觉得自己未必会吃亏,可现在对方手持利刃,她心里就没底了,她可不想陪着韩云音发疯,更不想莫名其妙死在她的手里。可她不知道韩云音已经疯魔,眨眼功夫就已经扑上来,但因扑得太急而偲偲又及时闪开,两人都只是跌倒在地上。

人,去死啊!”韩云音迅速爬起来握着匕首又刺向偲偲,偲偲却因小腿磕在山石上受伤无法立刻站起来,眼看着那疯女人扑向自己,心以为今要命丧此处。

却是此刻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碎石击中韩云音,竟让她登时疲软晕厥,只听得匕首落地的清脆声,旋即方才还叫嚣着的疯子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一幕宛若当年韩端柔要挖偲偲眼睛时一样,她心底已知是谁来救自己,可从山石后闪出的身影,却是梁允泽。不知是太意外,还是见到了最想见的,偲偲恐惧的的心瞬间宁静下来,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默默将自己抱起,而后对地上的韩云音视而不见,径直就走出了那假山。

“我…我的腿受伤了,可能站不了不能再回席上,麻烦你派人送我回去,至于鹤鹤,让郡主带回来就好。”她撇过头不看梁允泽,嘴上虽然说这这样的话,却完全不抵抗他把自己继续往陌生的宅院深处带。

此时,韩云霄抱着晕厥的妹妹从假山后闪出身影,他静静立在原地瞩目,远去的是他今世得不到的一切,怀里的则是他要偿还的罪孽,终于想起当的初心,可以为偲偲做一切,不计回报。

远去的梁允泽丝毫不会对此表现出客气,两人结伴跟随韩云音来的路上,无言的默契就已证明一切。怀抱着偲偲,一路往他的书房去,之所以没有去卧房,一来那里比较怕偲偲不悦,二来书房里有备用的药箱,偲偲腿上的伤已沁出了血。

“不介意吧。”到书房后放偲偲坐下,梁允泽二话不说取来药箱,却先询问偲偲是否介意他掀起她的裙摆,偲偲扭过头没有说话。

梁允泽也想起自己在金梅楼那些胡闹的事,不对方才那句客气话到好笑,微笑着掀起偲偲的裙摆,将她的亵腿撕开。

小腿似乎是被尖锐的石头扎到,红肿尚可,那伤口却有些深,梁允泽近年来时常带兵,疗伤的手法很是一,并没有把偲偲当将士那样鲁不顾疼痛地包扎上药,等偲偲意识到脚上的疼痛略略减轻时,才发现他已经做完了一切。

“我会把药送去季府,每隔两天换一次药,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发物收敛之物都不要过食,至于会不会留疤,要等伤口愈合才知道。”梁允泽收拾了东西洗了手,端了一碗茶送到偲偲面前,语气中带了几分责备,“她的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你该躲着她才对,今天这样单独跟她相处的事,最好别再发生了,我不能回回都救你,也不能时时刻刻贴身保护你。正常人可以防,疯子怎么防?”

“还不是因…”偲偲本能地想要辩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也不喝茶,似乎是忘了脚上有伤那回事,竟突然站起来要走,这般必然牵扯到伤口,痛得她立刻腿软要跌坐下来,而梁允泽的手臂也已赶到竟抱着偲偲没有让她坐下去。

“小心些。”软软的三个字,梁允泽说得极其温和,小心翼翼地把偲偲抱回座位,可人似乎没打算离开。两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得偲偲只能屏息看他的眼睛,温暖的气息缓缓扑在脸上,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亲吻上来。

“那天看到女儿对我挥手,确定抱着她的人是你,偲偲你知道吗?我从没像那天那样幸福过。”梁允泽轻轻捧起了偲偲的脸,继续道,“只想着早些归来,上了战场就杀红了眼,谁晓得蛮夷那么不堪一击节节败退,在大局面前我只能选择再向外拓展,所以回来晚了,对不起。”偲偲心里突突直跳,嘴上却冷冰冰地说:“对不起什么?你没必要和我对不起,我…”后面的话,被炙热的吻下,似乎是心底期待这一吻,嘴在接触到柔软的时便背叛了自己,身体渐渐被男人用双臂抱紧怀里,他紧紧地箍着自己的背脊,生怕怀里的人下一刻就会逃离似的。

绵的吻持续到偲偲不能呼开始挣扎才结束,两人急着凝视对方,梁允泽笑起来,幸福得双眸熠熠生辉;偲偲则将红咬入贝齿,好像害怕紧张局促之下会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对、对不…”

“羞羞!”就在梁允泽要道歉时,鹤鹤的声音从门前传来,两人惊慌失措地看过去,但见鹤鹤扒在门上伸出脑袋,很不屑地看着两个大人,嘴里哼哼唧唧着,脸上却笑得花儿一样。

偲偲心底莫名咯噔了一下,这孩子几时变的?从前看到梁允泽就大吵大闹,看到太子就霍叔叔霍叔叔地亲昵上去,如今完全调转过来,是她知道什么了吗?

梁允泽放下偲偲就去抓鹤鹤,父女俩的嬉笑声从门外传进来,鹤鹤似乎在尖叫挣扎,却声声透着喜,偲偲太了解女儿,这么些年竟从没听女儿笑得如此畅怀。

梁允泽抱着鹤鹤进来,小丫头挣扎着爬下来,一下子撞入母亲怀里,却不知偲偲腿上有伤,听见母亲吃痛的哎哟了一声,竟有些吓坏了。

“你娘摔了一跤受伤了,鹤鹤这几天要小心照顾娘,不可以疼她。”梁允泽过来将鹤鹤搂在怀里,温柔地哄她,“鹤鹤最疼你娘了,对不?”鹤鹤用力地点点头,轻轻扑在母亲膝头问偲偲:“妈妈疼吗?”偲偲只是抚摸女儿柔软的秀发,笑而不语,不久便有老嬷嬷跟着跑来,气吁吁地说鹤鹤小鹿似的跑得飞快,叫她追的好苦,又笑说:“太子妃突然来了,主子请王爷过去见见,季小姐也在就一起过去吧。”梁允泽却道:“季小姐腿上受了伤,不方便走动,你且去安排轿子,从后门送她回季府去。”那老嬷嬷答应,但问孩子怎么办,偲偲便问女儿:“妈妈先回家,鹤鹤吃了饭跟舅妈回来好不好?”鹤鹤歪着脑袋想半天,似是犹豫不决,偲偲索替她做主,且嘱咐她代替自己和霍王妃告辞,把要说的话一句句教好了,就让那老嬷嬷先抱去。

孩子才走,偲偲便道:“只是几天的功夫,她就愿意和你亲近听你的话了?你可真有本事。”

“那是自然,毕竟是我的女儿。”梁允泽颇有几分得意,再看偲偲,眼神真真是不一样,定了定神道,“眼下有很多事等我去做,一步错步步错,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描述这其中的利害,只想说你若等我,我必给你和孩子一个安定的未来。”偲偲心里一颤,深知自己险些就要沉溺,略略清醒一下头脑,慢声道:“咱们能这样好好说几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什么未来什么承诺,我一样也要不起。我和鹤鹤好不容易才有了今的安定,在季府平静的过子,不用担心哪一天突然又有人来寻衅滋事,我已经很知足。你我之间过去怎么算都是错,既然是错就不该再继续。虽然你葬送了我父亲兄弟全家的命,但至少你也给了我鹤鹤,我也算不清咱们谁欠谁更多一些,往后就这样客客气气的,不要多走半步,为了你我好,也为了孩子,好不好?”

“那件事错不在我!”梁允泽浓眉紧蹙,想要解释季府一案,可偲偲却摆摆手,“不管错在谁,我无力再去追究,就是因为死拽着那些事不放,我才让自己又多经历了一些痛苦,眼下我很足了。谢谢你。”梁允泽才柔和温暖下来的心,又倏然绷紧,他的一生太过顺利,唯独偲偲这件事上百般坎坷,仿佛上天把他所有的苦难都放到了情上来,每每以为有转机,就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我会等你的,也会保护你。”可如今的梁允泽已不同以往,稍稍平复下心情,便和颜悦地对偲偲说,“就算一辈子守在你们母女身边,就算一辈子做陌路人,我也愿意。”偲偲垂首不语,却早已知心底的震,两人相对无语,默默许久,便有下人来报说轿子准备好了。见偲偲只穿着宴席上的礼服,外头的罩衣不知在哪里,便取来自己的大氅衣给她披上,本就纤瘦的偲偲几乎被丰厚的皮淹没,偲偲却连声谢谢都不记得说,就匆匆搀扶着王府下人往后门去。

梁允泽呆在院子里,只等下人来复命说偲偲已坐轿子离开方回宴席上去,因太子妃正在女眷这边,便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