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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退婚东宫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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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霍王妃一身素服站在院子里看下人们拆掉那些碍眼的彩绸灯笼,微微笑着甚是意,其他侧妃们换好了素服纷纷出来,瞧见她在笑,忍不住有些害怕。睍莼璩晓霍王妃却毫不忌讳地告诉她们:“就看皇上怎么下旨了,起码这一年半载里,咱们别担心再要大铺大张地办这婚事,皇后死,可是了不得的事。”家中小厮奔来说车马已准备好,请各位主子出门上车,霍王妃才用手帕掩一掩眼角,吩咐众人:“走吧,进哭一场,管她死了谁,把你们的委屈都哭出来便好。我倒是真要谢谢皇后,她死得可真是时候。”深之中,皇后业已收殓停灵,六妃嫔在贵妃的带领下哭得伤心,而霍贵妃更是因为伤心过度晕过去,被皇帝勒令回去休息了。

朱昭仪对身边姐妹冷笑道:“她可真能装啊,眼下指不定在寝里笑呢。我现在看见她就觉得害怕,真恨不得跟了皇后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攴”正如朱昭仪所言,霍贵妃本没那么伤心,此刻闲闲地立在门前喝了半碗参汤,她喜听那准时准刻想起的丧钟声,仿佛是用刀在一下下剜着皇后的尸身,仿佛能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好想听她痛苦的尖叫或呻,可惜再听不见,听不见了。

“竟让你死得这样痛快,妇!”霍贵妃怒而砸了手里的碗,吓得女太监跪了一地。

“娘娘,先歇一歇吧,明儿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到底有胆大的贴身女来劝,扶着主子往里头走遴。

霍贵妃静一静心绪,问她:“我妹妹进了吗?”女忙答:“王妃娘娘和几位侧妃都进了,但说哭一哭便要回去,备着明的事,说大家今天都累了,怕撑不住。明儿再来给您请安,望娘娘体谅。”霍贵妃有些失望又有些不悦:“我晓得她避着我呢,也罢也罢,但凡她看好自己的儿子,我也不想对他们怎么样。”

“和韩府的婚事只怕要耽搁,没道理在皇后大丧里再成亲。”霍贵妃冷笑,睨她一眼说:“这件事有我在一天,就逃不掉的。”

“可是…”女说着噤声了,但深知她家主子最厌恶下人说话吐吐,在霍贵妃发火前,忙凑上来附耳低语。

“真的?”霍贵妃脸上一阵青白,显然怒不可遏,“没想到泓儿也有瓜葛,我竟没有顾及到这些事,他都这样年纪了,身边有一两个女人也是正常的,可是竟如此没出息,和个女纠。”

“明只怕韩小姐要过来,您得给些安抚吧。”

“那孩子虽不如西琳,也是可以担当一家女主人的,梁允泽瞎了眼才会这样糟践人家吧。”霍贵妃愤愤,又问,“现在他在哪里,也进了吧。”

“慎郡王被皇上拘在南书房里,还没见着呢。”

“皇上就是宠他,这样大的事情只说扔在南书房。”霍贵妃正怒,外头女说,太子妃来了,忙换了心情,等着见她的好儿媳。

这一边,梁允泓与父亲说完皇后丧礼的事,便说要去给皇后上香磕头,皇帝没说什么,只是在儿子临走时提了一句:“泽儿与韩府的婚事怕要耽搁了,朕不便对镇国公说客套的话,你替朕安抚几句,也是朕的心意。”太子一一答过,出门要去皇后梓,但见耳房里烛火摇曳,有高大的身影晃来晃去,知道是被罚在那里闭门思过的梁允泽,莫名的,心里竟生了些嫉妒。

果然他还没走出书房,就听见小太监去了那耳房里,讨好谄媚地说着:“郡王爷,皇上叫您过去呢。”梁允泓转身出门,却不走远,果然不久便听父皇那里传来斥骂,却一声声浸透了宠溺,还嚷嚷着:“混账东西你还躲?你还敢躲开?给朕过来!”这种俨然父子之间的事,梁允泓从未体味过,虽然到了这个年纪也没必要被父亲这样训诫,可是心中总觉得缺了一块似的,更让人无法释怀的,是皇帝依然这样不顾年龄地对待他的侄子。

书房里,梁允泽一脸不乐意地杵在皇帝面前,盛怒的皇帝方才要揍他,却被躲开了,皇帝也真怒不起来,但还是骂道:“只会给朕闯祸,早知道你要造反这件事,偏偏在节骨眼儿上闹,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这不是在扇镇国公的耳光么?难道要朕替你去?”梁允泽扑哧笑出来,皇帝气得要拿镇纸砸他,他这才恢复了正经,严肃地说:“婚事再紧要,也比不得皇后娘娘的事,还请皇上节哀顺变。”

“几十年结发之情,朕自然心痛,可这些年她做过什么又怎么算计朕,朕也一清二楚,那些情分早就淡得不见影了。何况她病了那么久,朕也早有准备。只可怜你的堂兄,是朕害了他。”皇帝到底出落寞的神情,悲然看着侄子说,“先太子的儿,将来朕不在时,你要好好照顾他们。”梁允泽心中一酸,默默点头了。

太子往皇后灵前去上香行礼后,便往母亲这里来,半途上遇见子,霍西琳拦着道:“母妃歇下了,明再瞧也不迟。”又问太子,“皇上可是将皇后丧礼之事,付给你了。”梁允泓心不在焉地答着:“这是自然的,她的孙儿都还小,呵…当年将我排挤出,也万没想到有一会是我来为她送终吧。”霍西琳淡淡看丈夫一眼,却说道:“太子务必要对几位皇孙郡主好,这才显得您大度仁慈,不论怎样,外头看他们总是可怜人。当年的事也算是避讳,谁又会提呢。”梁允泓一怔,忙挽了西琳的手道:“亏得你时时提醒我。西琳你可知我心中的怨恨和失落,偶尔了心智,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不嫌我啰嗦便好了。”西琳莞尔,又问丈夫,“你看起来很不高兴,皇上说你什么了吗?”

“他怎么会说我呢,父皇对我总是很客气,好像一直觉得亏欠我想要弥补我,可越是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越生分。”太子摇摇头,叹息道,“他对侄子却很亲厚,不知道的人,只怕会把他们认作父子。”西琳静静地听着,她知道丈夫又在意起了缺失父这件事,有目共睹的是皇帝对侄子的偏异乎寻常,也不怪他耿耿于怀,可这样的事,却又是谁也无法左右的。如今只能劝劝丈夫,希望他能开怀,她温和地挽着丈夫的手,从容平淡地笑着:“据说皇上之所以疼侄子,是因为从前没有了你在跟前,疼侄子权当是疼你了,这么多年下来,您若让皇上一下子对侄子冷淡,也有些强人所难。相反的,对你若与对侄子一样的神情语气来说话,换做你,做得到像慎郡王那样对皇上吗?将心比心,也许皇上那里也很难过呢。”太子却道:“他若真的想念我,为何不接我回来呢?他是帝王,保护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为难吗?莫说皇后势力庞大,他是连一个女人都敌不过?这么多年我孤零零在那里,除了母妃和韩家,他一直都不闻不问,他…”

“太子!”西琳见自己说了那么多,丈夫反而越发愤愤,且见他神情恍惚,似又有别的缘故,一下想起那金梅楼里的女子,心口竟是一搐。

“是我失态了。”梁允泓深一口气,镇定下来,又冲子微笑,“对不起,偶尔就是沉不住气。”霍西琳却壮起胆子来,开口问:“太子心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烦恼?今天郡王爷和韩小姐的婚事没成,你一直就显得很不安,母妃刚才…也问我了。”梁允泓被说到处,而他又没想好怎么对子说偲偲的事,遂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再不肯多说什么。霍西琳也是极有眼的人,没有追问。可丈夫反常的表现显然已经给了她答案,那个金梅楼里的女子果然是有魔力的,她真的好想见一见。

郡王爷逃婚、皇后病故,京城这一天发生那么多的事,到了夜里也不得安生,可这一切对金梅楼而言毫无意义,她们最要紧的是鹤鹤失而复得,但此刻偲偲的屋子里却气氛肃然,好像完全没有因找到孩子而高兴。

偲偲脚踝臼,要四五天才能落地,醒来时接骨师已经为她疗好伤,女儿找回来本该高兴,可却因为从女儿口中听到真相,和舞依僵住了。此刻小鹤鹤正伏在母亲前睡得香,偲偲的手臂都麻了,舞依想过来把孩子抱开,却被狠狠瞪了一眼。

“你想怎样呢,打我还是骂我?事情都已经做了,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舞依一叉,索冲着偲偲嚷嚷,“你给句快的话,这姐妹还做不做了?”偲偲肚子委屈涌上来,突然哭起来说:“你也不该拿鹤鹤吓我,我今天真的就要被吓死了,姐姐,鹤鹤是我的命啊,你现在还冲我发脾气。”原来今鹤鹤失踪一事,完全是舞依自导自演的,鹤鹤只是被她送去别的地方玩而已,算着要破坏梁允泽的婚事,算着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跑来找孩子,果然一切如她所料,只是不希望韩云霄出现,可那个男人还是来了。

“没有我,现在人家可就在房花烛啦,你甘心?”舞依恨恨,“你肯我还不肯呢,他要是敢跟韩云音上,我一定阉了他。”偲偲扑哧笑出声,索冲舞依笑问:“姐姐心里还喜他?”

“是喜的,可与当初不同了。”舞依坐下来,握着偲偲的手,极认真地说,“我讲句掏心窝子的话,虽然恨他好些事,可我冷眼瞧着…哎,还是他最可靠,不然我也没得折腾这些。你晓得我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他有几分可怜相就心软了,何况我心里总觉得,他才会真正待你好。咱们退一万步来讲,你们好歹有个孩子,看在孩子的情分上,也…”

“嘘,姐姐小声些。”偲偲的情绪却突然没那么好了,看看前依然酣睡的女儿,才舒了口气,挪动身子把女儿放到里头,小丫头翻了个身有些不耐烦,但闻到母亲身上的气息,还是很快就安稳睡踏实了。偲偲这才对舞依说,“往后在她面前,还是别提父亲不父亲的了,她越来越聪明,懂的事也越来越多,姑娘们看得见看不见都会告诉她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不敢再胡编写话来搪她,自然也不愿意告诉她事实。”

“罢了,鹤鹤是你的闺女,自然听你的。”舞依也扶着偲偲躺下去,为她放下帐子,“好好歇着吧,为了今天的事,某个人不定会怎么闹呢,咱们可得防备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偲偲苦笑:“既知道这样,何苦招惹她,她比不得端柔郡主,郡主和我从前一样,什么都搁在脸上,喊打喊杀的自以为聪明,可那是假聪明。但韩云音是真聪明,虽然也会冲动,终究那一个是直肠子,这一个不知道弯几道弯,我们怕算不过她。”舞依冷笑:“她固然厉害,还有梁允泽在啊,他若任由韩云音欺负你,也白瞎我这次心一场了。真到那一天,大不了和韩云音玉石俱焚喽,我还怕什么呢?”

“姐姐啊…”夜半多语无意义,这天总是塌不下来的。翌天明,皇帝昭告天下皇后去世,另有之前太子英年早逝,双重国丧之下,要求皇室宗亲婚守孝,三年为限。

这一道圣旨,是肃穆而严苛的,皇室成员三年不得婚嫁,男丁尚可,若在适婚年龄的女孩子们可就要耽误了,而恰恰落在这当口里,韩云音就是其中之一。纵然有皇帝赐婚的旨意在,一天不礼成,她和梁允泽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如此一来难不成真的要再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