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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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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走几步,突听身后一声惊天巨响,只见堆放在战壕边上的一堆堆石头竟如同一枚枚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四面八方去。靠近石堆的军卒或是被大石砸得血模糊,或是被小石块穿而过,在战壕两侧近十米的距离内,竟再无人能够站立,到处一片血红。巨石落地后,又顺着山势向下滚落,砸死砸伤敌军无数。有些幸运的军卒被砸伤了手脚,一时间血不止,忙大叫救命。可此时扎鲁特军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那里还有人会管他们,所有人只知疯狂逃命,特别是已经冲过战壕的骑兵,一勒战马,调转马头向山下冲去,速度竟比上山时快了十倍不止。那些刚才在喊救命的军卒在大军过后,再也没了声息,一缕冤魂已投到了枉死城。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山坡的扎鲁特大军此时竟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片尸体。杜凤、顾长武等辽东军看到狼狈逃命的敌军哈哈大笑,自己只不过用了几十枚炮弹改装的地雷,竟会收到如此奇效,这下子扎鲁特大军恐怕一时半刻是不敢再来了。山下的吉赛眼看着大军刚刚冲上半山,随着一声巨响,军卒便倒下无数。剩下的也都疯狂的跑了下来,未等与辽东军接战,便又折损了近千人,只觉心如刀绞一般。纵横草原几十年地吉赛何时吃过这等大亏,就算是林丹见了自己也要客客气气的,可今天却在这不到百人辽东军手下接连吃了几个大亏,八千余人,现在完好无损的竟只剩下三千人。这口恶气不出。

自己恐怕连觉也睡不着了。而此时天已经渐暗,再用不上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若不能趁天亮这攻下小山。一旦天黑更不易攻山,若是辽东军趁夜远遁。这十几来所受的辛苦,全族被灭的大仇还如何来报?也顾不得会不会起兵变。吉赛一把拉过波特,道:“你率领我的亲卫队负责督战,这次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有胆敢后退半步者,就地革杀,直到将山上的辽东军全部杀光为止!第一个冲上辽东军阵地的赏金百两!”波特看到吉赛那血红地双眼,那里敢说个不字,只得召集了三千多残军,自己率领着吉赛给他地二百亲卫军在后面押阵。三千败军此时已被辽东军彻底吓破了胆,本不敢再也辽东军为敌,可在二百亲卫战刀迫下,只得再次爬上战马,万般小心的向山上行去。当他们走到半山时,看到刚才还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战友,此时却已是血模糊的躺在地上,虽然也起了一小部分人对辽东军地仇恨,可更多人却是恐惧,对辽东军无所不能的恐惧,自己虽然还是辽东军地几十倍,可却没有一人对此战有必胜之心,大军磨磨蹭蹭、三步一顿、五步一停的向山顶辽东军阵地靠近,众人都打定了一个主意,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逃命要紧,至于那百两黄金还是等自己有命享用再说吧。刚过半山不过几十米,只听山顶传来一阵轰隆隆地响声,只见无数石块顺着山坡向自己滚落下来,许多扎鲁特军卒转身想跑,可在后面负责阵的波特早已命二百亲卫引弓待发,见大军又要发生,手中利箭手而出,在距大军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大声喝道:“有胆敢退过此箭者,革杀勿论!”随即再次引箭待发。三千大军都知道波特向来是说到做到,大家推推嚷嚷却无人敢越过此箭半步,可山上投下的滚石却不会听从波特的号令,片刻功夫便已落入扎鲁特军中,不断有被砸伤的军卒发出惨叫声。

终于有人忍不住踏过了钉在地上的长箭,波特知道此时若是不能杀一警百,随之而来的必是全军溃败,若是这些人逃到山下,要想聚集这些已经被辽东吓破胆的败军,让他们再攻辽东军,恐怕就难了。手中利箭带着尖啸,正中那名军卒膛,那名军卒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波特竟然真的会杀自己,自己可是他的堂弟啊!

完箭,不双手发抖,眼角润,自己父母早亡,从小便是在叔叔家长大,这个堂弟恐怕比兄弟还要亲,可今却不得不亲手将其杀,可若是他不死,三千败军逃下山后,再听号令的恐怕连一成都不会有,他只能强忍着悲痛,大喝道:“再有敢越过此箭者,革杀勿论!”看到波特连自己的堂弟都下手无情,再没有人敢把波特的话当作耳边风,即然不能下山,那就只能向山上冲去,将辽东军全部斩杀,才能保下自己一条命。当下扎鲁特三千军卒冒着滚石向山上冲来,顾长武一见这些败军竟然还有继续冲锋的勇气,忙命炮兵三发急,定要将敌军赶下山,若是他们冲上山来,只凭自己这几十人如何能是几千大军的对手。炮弹呼啸着落入扎鲁特军中,大军攻势为之一顿,可看看身后的波特及二百引弓待发的亲卫军,没有人敢后退,不过一地的尸体、碎石和陷马坑,再想骑马冲锋却是极为困难,众人只得下了战马,继续向山上冲来。

山上辽东军没想到这次敌军竟会如此顽强,已经死伤几百人,却没有人后退,看来这次他们是铁了心的要与自己决战了。每个辽东将士面对这危机时刻,将自己手中长装好了子弹,又取出战刀,仔细的擦了一遍,敌军一旦冲上来,决不会再给自己填装弹药的时间,长便如同一支长,当然不如战刀好用。杜凤也将自己的心的战刀拔了出来,握在手中,只等着一会与敌军拼命。一边的罕贝见到辽东军如此准备,便知形势不好,此战恐怕是凶多吉少。自己本就有病在身,虚弱无力,一会儿恐怕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可恨自己平时为何不勤练武功,若是有凤姐姐一半本事,也可在临死前杀几个敌军。罕贝从身后轻轻拉了拉杜凤,小声道:“凤姐姐…”杜凤回头看到是罕贝,放下战刀,拉着罕贝的手,道:“贝儿害怕了吗?别怕,只要有凤姐姐在,就决不会让贝儿受一点伤害!”罕贝摇摇头,道:“我不怕,只是我拖累了大家…”

“贝儿,咱们情同姐妹,怎么能说是拖累呢,别看他们人多,可是胆小的很,一会咱们打上几,他们又会仓皇而逃。”

“凤姐姐,我的匕首呢?我听长武说是被你收起来了。”

“匕首?你要匕首干什么?”杜凤一把抱住罕贝,急道:“妹妹,你可别想不开,咱们还没到最后关头,你千万不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凤姐姐,你别瞒我了,若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你干嘛要拿出战刀?我罕贝虽不能上战场杀敌,可我也决不会束手就擒。与其被吉赛俘虏,不如自尽,还走得干净些。”杜凤长叹口气,罕贝说的有理,吉赛狼之名草原皆知,不然也不会为自己二人在草原上奔波半月之久,若是被吉赛生确是不如自尽,只好将怀中的匕首还给罕贝。不过却嘱咐道:“贝儿。只要姐姐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保护你。答应姐姐,只要姐姐不死,就决不能自尽。好吗?”罕贝轻轻笑道:“姐姐放心,我还想见三桂哥哥呢。不到最后关头,我决不会轻生的。”这时扎鲁特大军已推进到距辽东军阵地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杜凤将罕贝轻轻放在自己身边。她也知道,这一战恐怕就是最后一战了,没有必要再节省弹药,当下喝道:“瞄准了这些贼军,给我打!”一时间山上声大作,靠前的扎鲁特军卒倒下一排,后面地敌军见后无退路,只能冒着弹雨向辽东军阵地发起了冲锋,可刚刚闯过了弹雨又来了手雷,几十枚手雷同时在扎鲁特军中爆炸,扎鲁特军卒被炸的头昏脑,前面的想要后退,以保命,可后面的军卒却在波特的迫下步步前进,双方撞在一起,成一团。

顾长武却看出了便宜,现在扎鲁大军距阵地不到五十米,若是等他们重新整好队列,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当下对身边司号员道:“吹冲锋号!”司号员一楞“吹冲锋号?”

“不错,吹冲锋,命令全军冲锋!”说完他自己也拔出雪亮的战刀,大喝道:“冲啊!”喊完,第一个冲出了战壕。这时进的冲锋号也适时响起,辽东军全军七十余人全部出战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冲出了战壕,杀向不远处地扎鲁特敌军。本就因惧怕辽东军而想要撤退地扎鲁特军看到辽东军竟冲出战壕,向自己冲来,心中大惊,更加想要逃下山去。可后面的波特却是大喜,在他看来辽东军放弃了火器,手执战刀如何是自己近三千大军的对手,当下更是加快了脚步,迫着大军向前冲锋。如此以来扎鲁特大军更加慌不堪。这时辽东军已冲出十几米,冲在最前面的顾长武将身上最后一枚手雷拉去了引线,使出全身力气,抛向敌军最混地地方。其余辽东军也纷纷抛出手雷,一时间手雷爆炸之声不绝于耳。而同时辽东军也已杀到阵前,顾长武手中战刀一闪,已是首开利市,将自己身前一名背对自己的敌军斩首。斗大地头颅滚出老远,所到之处,扎鲁特军卒无不心惊胆寒,更加刺了他们逃命的念头。随着越来越多地扎鲁特军卒不断前涌,后面被波特用利箭迫不得后退的军卒终于顶不住巨大的推力,逐渐向后退去。

特虽手执利箭,看着眼前一步步后退的大军着急不已。可他也知道,后军退后也是迫不得已,是被前面的军卒所推动,实在是怨不得他们,让他亲手杀这些无辜的军卒他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就在波特犹豫的片刻,后军见到波特并未痛下杀手,当下后退的步伐不断加快,等波特发现情势不对,想要杀一警百时,已经晚了,几千大军已是如同开闸的洪水,向波特涌了过来。波特知道此时这些败军已经被辽东军打怕了,失去了必胜的信心,若是自己敢阻拦他们,恐怕也只会被当作逃跑路上的拌脚石,被一脚踢开。无奈之下,波特也只能随着大军败退下来。山下阵的吉赛眼看着自己几千人却被辽东军几十人一个冲锋赶了下来,就连平里最为依重的波特也无法控制局面。一怒之下,率领身边最后的一百亲卫,打马冲了上来,直到半山才拦住了几千败军。吉赛在族中素有威名,而且他的凶残更是让人害怕。眼看吉赛拦在自己面前,而辽东军在将他们赶离阵地后,只追了不到百米,便已返回阵地。后面即已无追兵,几千败军不放慢了脚步,当来到吉赛身前二十余步时,吉赛看着这些败军大喝道:“都给我站住!再有后退一步者,杀!”吉赛身边一百亲卫也同时喝道:“后退一步者,杀!”百人齐吼,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扎鲁特败军闻声,全都是一楞,随后都停住了脚步。可有一名刚才急于逃命,冲在最前的面的军卒却由于惯使然,加上后面无数人的推搡,一下子没能停下脚步,再次向前冲了两步。未等他停下来,吉赛已驱赶战马冲了上来,一刀将其斩首,四溅的血珠如同一道彩虹。那人双手捂着只剩下一层皮内相连的颈部,一脸的惊恐,圆睁了双眼看向吉赛。可吉赛直到此人倒地身亡,也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扫视着面前的几千败军。看到吉赛真的发了狠,所有败军再也没有人敢向前一步,全部如同木桩一样立在那里。这时人群中的波特也率领着二百亲卫冲了出来,波特知道吉赛是在立威,当下跳下战马,来到吉赛马前,单膝跪地,大声道:“族长,波特未能完成族长命令,自愿领罚,只希望族长准许波特戴罪立功,末将愿以耳代首。”说完不待吉赛说话,已反手一刀将左耳割了下来,淋漓的鲜血洒在地上,在冬光照下,反着耀眼的红光。

吉赛虽然愤怒,可刚才在山下也看清了山上所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这件事本怨不得波特,但眼下大军溃败总需要有人为之负责,以警示他人,严明军纪。现在本没有时间慢慢查找刚才最先后退之人,就算能找到吉赛也不敢找,一旦因此引发兵变,更是得不偿失。既然波特在此时身而出,吉赛虽然有些心痛,可波特的耳朵已经掉了。无论如何也安不回去,也就只能顺水推舟,道:“罢了,既然你以耳代首,我便准你戴罪立功,你率一千军卒为前锋攻,我亲自在后面阵,这次再有后退半步者。不论是谁。决不容情!”

“谢族长,末将若不能攻下辽东军阵地,情愿死在阵前,决不给族长摸黑!”波特说完站了起来。从衣襟上扯下一条布将左耳的伤口包扎上,重新上了战马。拔出马刀,大喝道:“是汉子的。跟我冲!”扎鲁特军卒虽然在辽东军面前接连大败,对辽东军恐惧之极,可眼下族长亲自阵,后路已是被断,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七尺男儿,谁会承认自己不是汉子?当下剩余的近三千军卒已紧紧跟在波特身后,再次向山上辽东军阵地冲杀上去。后面吉赛率领着自己地三百亲卫负责阵,也一步步向山上紧。山上杜凤和顾长武看到敌军败退到半山却被吉赛拦了回来,不到片刻功夫,便再次重整大军向山上扑来,而且其气势与刚才明显不同,距离敌军几百米,也可以清楚觉到敌军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二人对视一眼,都发出了一阵苦笑,自己以区区不到百人,在此坚守近一的功夫,伤敌几千之众,可畏大胜。可无论自己使出什么计谋,如何排兵布阵,人数的劣势、实力的不足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敌军就算损失了大半军力又如何?他们损失了五六千人,可仅是剩下的这三千军卒仍是自己的几十倍,若是不计伤亡,一心攻打,恐怕不等天黑,便可以将自己彻底歼灭。辽东军仅剩地七十余人,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就连高烧未退地罕贝也知道,所以她将怀中匕首掏了出来,悄悄藏在腕下,只待最后关头用这把锋利的匕首入自己的膛,就算死也决不能被吉赛生擒,不然到时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杜凤虽然看到了这一幕,可她却没有阻止罕贝,只因她自己也是这个打算,决不能让吉赛得到活着的自己。不过为了保护罕贝,她还是在仅有地七十几人当中派出一人保护罕贝。扎鲁特大军距辽东军阵地越来越近,可辽东军此时弹药已基本告竭,子弹平均每人只剩下不到三发,手雷一人还不到一枚,炮弹更是少得可怜,只剩下五发,面对近三千的敌军,就算一发子弹、一枚手雷也不费,恐怕也杀不了几个敌军。更何况此次由吉赛亲自督阵,扎鲁军怕是不会再轻易溃败,这恐怕真地是自己最后一战了。山上辽东军虽然明白今若无奇迹出现,自己绝对难逃一死。可在众人眼中却看不到多少恐惧,反而人人红着双眼。在他们看来,自己能活到现在便已是一个奇迹,更何况还杀伤了近百倍的敌军,这个战果在任何时侯都足以让他们可以自豪地站直板,藐视任何敌人。眼看着敌军已进入阵地前两百米,辽东军阵地依旧鸦雀无声,他们要等到有决对的把握时才会开。冲在前面的波特今已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不然也不会主动请战,可辽东军阵地越是安静,他却越是心惊,都已经到了这种时侯,辽东军竟还沉得住气,将辽东军恨之入骨的波特内心也不佩服起这些对手。

当波特及扎鲁特军卒行进到阵地前百米时,顾长武终于大喝了一声:“打!”百米距离,若是步兵全力冲锋,就算装弹最快的也不过只能再装一枚子弹,这时再不打,仅剩的子弹恐怕就要费了。七十余发子弹带着辽东军的仇恨狠狠的钉入敌军身体里,几十名扎鲁军卒在一声惨叫后,倒地身亡。冲在最前的波曰特却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一条左臂还是被子弹穿透。波特顾不得伤口,高高举起战刀,喝道:“吹响进攻的号角,全军冲锋!不是辽东军死,便是我们亡!今只能有一方可以活下去!”几千名扎鲁特大军向着辽东军阵地冲了上来,辽东军在完最后一颗子弹,扔出最后一枚手雷后,包括炮兵在内的所有将士紧紧握着乎中战刀,跃出战壕,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冲上来的敌军,面容如同钢浇铁铸一般,没有一丝表情。罕贝也已将匕首悄悄抵在自己膛之上,只待有敌军靠近,便要告别这个她无限留恋的世界。

第一百零八章援军现踪就在扎鲁特军军攻上辽东军战壕的一刻,山下扎鲁特伤兵营中却是一阵慌,喊杀声不绝于耳。吉赛回头一望,发现正有几十名骑兵纵横于山下伤兵之中。留在山下的都是伤势严重,已无力再战的,面对几十名骑兵,虽有千余人却无力反击,任由来人斩杀。而这几十人并不恋战,很快便冲过扎鲁特伤兵直接向山上冲了过来。吉赛从其衣着上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辽东军,只是不知这几十人从何而来,是恰巧遇上,还是辽东军前锋找到这里。不过眼看胜利在望,吉赛决不会让这十几人坏了自己的大事,派出身边二百亲卫上前阻击,决不能让他们上山。

几十名辽东军看到二百敌军前来阻拦自己,也知道一时间无法支援山上,为首之人在山下大喊道:“凤夫人,我乃吴三桂将军亲卫团二营连利田,奉命寻找夫人下落,吴将军率大军就在后面,夫人只要再坚持片刻,将军便到。”山上杜凤听到此言大喜,手执战刀正与敌军撕杀的顾长武也是动不已“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儿,将军来救咱们了!”辽东军虽仅有七十几人,可士气却是高涨,组成了一个小方阵,牢牢控制了战壕前的一小块地方,保护着身后的罕贝。而扎鲁特军却是一阵心慌,仅百余人的辽东军便使自己伤亡几千,此时辽东军大部队赶到,自己还有活路吗?许多人已暗生退意,只是吉赛在身后阵,他们一时间还不敢违背军令,只是攻击却明显弱了许多。给了辽东军息之机。吉赛听到辽东军即将赶到消息,心中一惊,忙向山下望去,发现十几里外,一片人影在夕的照下仿佛身披红袍一般,正在迅速向这里靠近,看来山下那人所言不虚,确是辽东军大部队赶来了。跟在吉赛身边的一百亲卫虽对吉赛忠心耿耿。可面对越来越近的辽东军。也不仅心生退意,上前小声问道:“族长,咱们是退是进?若是现在撤退,应该可以在辽东军赶到前撤出去。”吉赛心中也是犹豫不决。沉思片刻,双眼一瞪。道:“此时撤退也许可以逃过被辽东军包围的厄运,可山下千余伤军怎么办?任由他们被辽东军所俘?那可都是咱们的弟兄!以辽东军对咱们地仇恨。不用问也可以想到他们的下场。而且就算咱们真的狠心放弃山下伤军,能逃过一时,可随后必然要面对辽东军的追杀,咱们仅剩的几千军卒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未能休息,如何能是辽东军的对手?也许未到西蒙便会被辽东军赶上,全军覆没。

若是能一鼓作气将山上辽东军擒下,以吴三桂两位夫人为人质,那怕只是得到她们的尸体,辽东军也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咱们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命,就是山下那千余伤兵也可有一线生机,为了兄弟,我吉赛决不做贪生怕死之辈,今便在这里与辽东军决一死战!”吉赛反复掂量了其中地利害关系,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攻击山上辽东军,自己几千大军费时半个多月,伤亡大半,才终于要将山上这些辽东军全歼,以解心头之火,可在这时却要放弃这个得来不易地机会,吉赛舍不得。不过此举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无法在辽东军赶到前全歼这几十名辽东军。辽东军距自己尚有十几里距离,要赶到此处最少也要两刻钟的时间,吉赛相信以三千人之力,有两刻钟时间应该可以拿下这几十名辽东军。所有亲卫都为吉赛所言动不已,而吉赛也拔出刀,大喝道:“跟我冲上山去,定要一鼓作气全歼辽东军,也为咱们拼一条生路!吉赛亲率着仅剩的一百亲卫杀上山来,他要亲自督战,以求速战速决。就在吉赛冲向山顶时,山上地战斗也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虽然扎鲁特军卒心生惧意,可吉赛并未下令撤退,此时后退一步便是违反军令,定难逃过吉赛之刀。而继续进攻,只要能将眼前这几十名辽东军斩杀,自己也许还会有一条活路。为此扎鲁特军卒只能强下心中恐惧,向着仅有几十人地辽东军杀去。辽东军已知援军将至,在这最后关头竟有了一线生机,人人兴奋不已,不过他们也明白,若是不能支撑到援军赶来,自己恐怕还是难逃一死,为了生的希望,辽东军卒全身十分力气此时可以发挥出十二分,仗着往地刻苦训练,辽东军三人一组、五人一伍抵抗着十倍、百倍的敌军攻击。好在扎鲁特军卒本是骑兵,不懂步战,今却因形势所迫不得不与辽东军步战,配合自然是漏百出,让辽东军占了些便宜。

虽是如此,可敌军毕竟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往往在辽东军斩杀一名敌军时,身上也会被四周几十倍的敌军在身上留下轻重不一的伤口,不过片刻功夫,辽东军便已阵亡五人,其余人也是人人带伤,只有杜凤在顾长武等人的掩护下,未受伤害,可如此下去,本等不到援军赶到,这些辽东军怕是无人能够幸存。躲在阵后的罕贝高烧未退,却强忍着混身的酸痛与那负责保护自己的军卒,悄悄站在战壕后面观望着战局,眼见辽东军落于下风,不断有战友负伤、战死,罕贝心如刀绞,她知道今落到这个地境,全是因为自己,若是自己当没有坚持要去部落救灾,今没有发高烧,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些族人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没有那么多如果。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那名士卒,罕贝还是在杜凤命令他保护自己时,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欧格德,即事事顺利如意的意思,多么吉祥的名字。可此时的欧格德却是紧咬着牙齿,双手紧握,指甲已经刺入了他的手掌。罕贝知道欧格德决不是因为紧张害怕,幸存的辽东军当中,没有人能仅靠着幸运活到今,他们靠的是一身过硬的本事,欧格德是因为眼看着战友在阵前拼杀,自己却只能在后面看着而到内疚。

“欧格德,你想不想帮你的弟兄?”罕贝的话如同魔鬼的惑一般,让欧格德无法拒绝。可再想想刚才杜凤和顾长武的叮咛,欧格德摇摇头,道:“不,我的任务是保护夫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离开夫人一步,在我死之前,决不会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罕贝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死心眼,本就因病而混身无力,却不得不强撑着,道:“可若是他们都阵亡了,只有你一个又能保护我吗?我有个办法,可以帮到他们,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也许咱们大家都还会有一线生机。”

“什么办法?”欧格德急道。贝夫人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万军之中又有怎么能保护夫人。罕贝见欧格德这个傻小子动了心,一招手,待欧格德来到身边,她才小声对欧格德嘀咕了几句。欧格德听后,先是一楞,随后又是一喜,可最后却是面,道:“夫人,这太危险了,我不能离开你半步的,我要确保你的安全!”罕贝终于被傻小子的话惹恼了,大声斥道:“凤夫人的命令你肯听,难道我的话就不好使?还是…”

“不是,不是,我听,可是…”

“没有可是。我现在只想听到一个字,其他的不许多说。”罕贝杏目一瞪,怒道。

“是!我马上去办!”欧格德不敢再惹罕贝生气,说完马上转身跑了,不过他跑的方向却不是前方战场,而是向后面地马群跑去。

就在罕贝命令欧格德去办事时,前面战场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程度。仅有的七十余人,在不到十分钟时间里。已只剩四十二人。而且是人人带伤,就连一直被重点保护的杜凤此时也已是血染战袍,其他人可想而知。他们的战阵已经被敌军从中冲开,分为两处。各自被几百倍的敌军围攻。杜凤手中一柄战刀已经砍出了豁口,顾长武已经不知扔掉了几把砍得崩刃的战刀。现在手中拿的还是刚才死在自己手上那人地马刀,不知还能再砍几个。又得换掉。扎鲁特军中波特也认准了杜凤,知道她便是吴三桂两位夫人之一,是此行最重要地目标,手中大刀一直不离杜凤左右,若不是顾长武一直在一边照应,杜凤一面要应付四周敌军,一面又要抵挡波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只见波特趁着杜凤回头抵挡身后一名敌军的功夫,手中大刀如游龙一般从身前几名士卒隙中悄无声息的刺向杜凤后心。杜凤正一刀刺在一名扎鲁特军卒心脏上,随着战刀拔出,鲜血溅了杜凤一头一脸,可她来不及擦拭,因为旁边一名敌军已经一刀砍向自己,杜凤手中战刀一横,架住敌人来势,对身后波特的偷袭毫无查觉。待听到身后有动静时,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杜凤银牙一咬,心中发了狠,就算死也要再拉一个垫背地,本不管身后动静,而是顺势一刀斩下了面前敌人的一条手臂。就在杜凤已经闭目等死时,只听身后一声惨叫,杜凤回头望去,却见顾长武正站在自己身后,左手还滴着鲜血,而偷袭地波特正捂着前心,双目呆滞,口中吐着血沫,看来是不行了。

正是顾长武见杜凤遇险,忙来相救,才让杜凤免于此难。不过顾长武也不好受,为了救杜凤,急于身,被敌军砍了几刀,好在并不严重,不过手中马刀却已抛向了一名想要过来纠的敌军。顾长武赶到杜凤身后时,已是手无寸铁,而波特地马刀已经离杜凤不到一尺,眼看再想其他办法已来不及了。顾长武一急,竟伸手握住了波特马刀刀刃。只听到一阵“吱吱呀呀”的钢刀挫骨之声,就连久经战场的波特听到此声也是打了个寒颤,手中马刀也是一慢。而顾长武却好像被割的不是自己一般,是鲜血的左手一把握牢了刀刃,大喝一声,右手一掌劈向刀身“叭”的一声,上好的马刀从中而断,顾长武左手抓着断刃,反手刺向波特。波特没想到顾长武竟会如此凶狠,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前一痛,沾了鲜血的断刃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膛,外面只剩下不到一寸。波特看着前的断刃,脸的不甘,倒退几步,终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其他扎鲁特军卒也被顾长武的凶狠吓得倒退不已,竟没有一人敢上前冲杀手无寸铁的顾长武,反而被面狰狞的顾长武吓得不住后退。杜凤此时也知道必是顾长武救了自己一命,再看顾长武抓刀的左手,已可看到森森白骨,可顾长武却只是撕下一块衣襟,简单的包扎一下,从地上捡起一柄马刀,追着后退的敌军冲杀上去。四周辽东军都被顾长武的勇猛所励,一时间竟将四周几十倍的敌军杀得后退不已。可惜好景不长,不过片刻功夫,吉赛已率领着一百亲卫赶了上来,看到自己千余大军竟被二十几人杀得败退,再看到地上波特的尸体,大吼一声,率先冲了上来,一百亲卫紧跟在其身后。败退的其他军卒看到族长亲自上阵杀敌,那还有人敢后退,又冲了上来,将杜凤、顾长武等二十几人团团围在中央。而这时吉赛已与冲在最前面的顾长武狠拼了一记,吉赛养蓄锐已久,而顾长武却是连场大战,左手刚刚被废,此消彼长之下,顾长武竟被吉赛一刀劈开,若不是杜凤来救,顾长武恐怕已是命丧刀下。

杜凤虽然力气不如吉赛,可手中一刀战刀如同一只耀眼的蝴蝶上下飞舞,总是攻敌必救,吉赛一时间还奈何不得杜凤。不过跟随吉赛一起冲上来的一百亲卫却已将仅剩的二十几名辽东军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眨眼间已有六人死于敌人刀下,若非其他人舍命保护,顾长武早被砍成泥。而另一边的辽东军形势更加不妙,现在只剩下十几人,正背靠着背,结成圆阵,将重伤的战友护在里面,可面对几十上百倍的敌军围攻,全军阵亡已只是早晚的事。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辽东军阵地中传来一阵阵马嘶声,众人抬眼望去,都是大惊不已。只见几十匹战马从阵地中狂奔而出,一米多宽的战壕丝毫不能阻挡其半步,越过战壕的几十匹战马冲入外围扎鲁特大军中,立即带来一片慌,十几名躲闪不及的扎鲁特军卒被战马撞得飞到半空,落地后即被踏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