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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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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退无可退,军士的心会更齐。他们始终是迫于威,军中怨气必然十分大,相比之下还更脆弱些。』『嗯,所以,拖得越久,我们的胜算越大!』韩归雁眯了眯凤目,手臂一摆接过张雕蟒长弓立于最前排的弓手阵中,又在间配上的两壶箭道:『一会儿打起来姐姐务必关注好各处,若遇敌军登城先赶下去再说。这一战……会非常艰难。』『你安心统领全局,前沿争锋的事情,我会做好。』陆菲嫣微微一笑道:『不知为什么,我心境十分平和,一点都不担心,也一点都不害怕。』韩归雁目钦佩之意,又贼溜溜地在美妇丰人的身子上一转,忽然出三支羽箭一同搭上长弓。

弓弦被猛地拽,牛角弓身经过无数次地凝炼,比钢还要坚固,却又有极佳的韧。女将素手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讲长弓拽得咯咯直响,发出碎的声音。

砰,被拽的弓弦忽然松开,其声盖过了鼓噪呐喊,盖过了雨打盔甲的叮当声,高震天际!

三支羽箭星一样划过天际,分三面。一箭正中燕军阵中领头猛士的肩窝,将他钉入地里。一箭飞上城外箭楼,一名弓手只眨了眨眼便觉咽喉一凉,一哽,身体腾云驾雾一般飞下箭楼,喉中鲜血狂涌。最后一箭则远远飞去,一声巨响将燕军的冲锋军旗给了下来。

除雨声之外再无声响。一弓发三箭并不是前所未见,箭无虚发也不少见,落军旗虽少有,也不算生平仅见。奇就奇在这一张弓发之时巨响震天,可见威力之强。而第三支箭不是断绳索让大旗飘落,而是生生断了旗杆!

鸦雀无声中,盛军将士才发现韩归雁手中的长弓上,雕蟒以金纹路勾勒而成,透出一股无上的威严与尊贵之意。

『震天弓,韩将军居然能拉开震天弓!』终于有将领反应过来,韩归雁手中拿着的正是盛国皇室的宝物震天弓。

自栾家背叛盛国雄踞中原之后,只能偏安南面一隅,唯唯诺诺,瑟瑟缩缩地苟全于世。以至于连国民都忘了临朝末年,这片土地曾以猛将雄兵虎视中原。

当年的兵粮足,猛将千员之盛世早被淡忘,但在盛国军伍里始终传着当年威慑天下时的传说。

无坚不摧之矛,攻无不克之剑,响彻天地之弓与百战无敌之甲。

张家能在世立国,靠的可不仅是什么血脉传承,也因前代先祖们在一场又一场的争端中打下威名。

这些传说都已随着岁月而淡忘,张家的子侄忍受着世人的嘲笑,早已没了先前的荣耀。但是传说终究是传说,一旦再现的时候就会被人记起。若是这些带着传说彩的物件来到了适合的人手中,其震撼之大难以估量。

陆菲嫣在一瞬间就有了这样的觉,莫名地,她慨颇深。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真命之主,譬如重现世间,来到韩归雁手中的震天弓,就像蒙尘的明珠再现光华。她忽然想起十余年前吴征拥有了【道理诀】,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支神箭让燕军士气大挫,似是不甘万马齐喑,燕军阵中忽然也是弓弦连响,出九支羽箭来。羽箭有齐,有连环,以气势而论还在韩归雁之上。且来势劲道之强,破空风声之大,竟比韩归雁的震天弓发出的还要猛恶。

陆菲嫣大吃一惊,燕国军中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有威力堪比震天弓的宝贝,羽箭来得这般凶悍,当是高手拈弓搭箭,再灌注了强劲的内力所致。她刚要上前,只见韩归雁手舞如风,弓弦连响,羽箭连发,数十支羽箭朝来箭去。

震天弓的威力何其猛悍,韩归雁的力量又何其强劲。她虽是常繁忙武功修行不如旁人,可与吴征双修之后也始终保持着进境,羽箭上同样灌注了内力。

箭枝在空中对撞,韩归雁发的第一排箭枝悉数被磕飞。可她出的箭更多,第二排便将燕将所发的羽箭得歪歪扭扭,第三排更是将失去了威力的羽箭拦截断。

这一轮弓箭较技,韩归雁虽武功逊了一筹,弓术之却远在燕将之上。在盛军最疲惫,最艰难的时刻,韩归雁以一种古老,过时的战术—大将单挑唤醒了盛军得士气与勇气。

盛军忽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像滚滚葬天江水连绵不绝。每一声嘶吼都像拼出吃的力气,几乎喊破了喉咙。

韩归雁举起长弓,凤目含煞,心中着实松了口大气。即使神勇如她,此前又得陆菲嫣内力相助,接连张开震天弓也难以承受。举弓的左臂尚好,拉弦的右臂已在发颤。但是这一切至此全都值得,盛军的士气在最关键的时刻到达顶点,剩下的便是拼出全力的搏杀,狭路相逢勇者胜。

蒯博延隐在燕军阵中微微摇头赞道:『真大将之才也。』他挥了挥手,下达攻城的军令。这一挥手便是不死不休!而他只带着十余随从悄悄打马离去。

原本他可以集中力量打下陵江城,循序渐进。他的计划也是如此,持续的消耗过后将形成掎角之势的两城一寨逐步蚕食。可后勤不畅让计划落了空。盛国的突袭时机选的绝佳,是运气也好,还是张圣杰失心疯了也罢。现下正是燕国最虚弱的时候,人困马乏,兵无战心。

但是蒯博延知道这一战必须打,即使伤筋动骨地调兵马,粮草,匆匆出发,也必须要快速地,以最残忍,最凶悍的手段将盛军扑杀在此。否则今后陛下想要一统天下,征讨盛国时会付出几倍于今的代价。

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折衷之法,冒险孤军深入,对后方的空虚也是无可奈何。恰好盛国居然就有这么一支灵活又战力绝佳的军伍!他们一下子就抓住燕国的弱点,正面的据守不出,后方被搅风搅雨,每一下都让燕军无比难受。

蒯博延深知燕军无论从军心,士气都已到了强弩之末。更严重的是,即使用了最可怖的方法,粮草的支应也已不足十。谁也不知道下一拨粮草什么时候会来,还会不会来。

所以他要一鼓作气地击败盛军。陵江城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寿昌城才是。

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唯有拿下寿昌城才能做到!陵江城的攻击不能停,因为不能让这里有息之机,否则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五十里的路程,快马发力奔驰下不到一个时辰便至,这里的燕军也是刀严阵以待。入了中军帐,各部将军都已到齐等候。蒯博延在桌案前站立,一手捻起一把令箭威严道:『诸将听令!』『在!』『即刻攻城,不得后退。』简单的八个字,却决定了尸山血海。蒯博延一边下令,一边披上了案边摆好的轻甲。

从大军抵达寿昌一带起,蒯博延始终没有面。盛军至今不知燕军主将是谁,甚至连燕军大都不知,诸将见他模样不由心中一凛。

虽已从诸多军令中猜到已至决战之时,但蒯博延穿上战甲才证明他的决心有多大。这位丘元焕最喜的弟子,也是托付了未来的弟子,在这一刻下定了一往无前的决断。而且他不再藏着掖着,会亲临前线,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刻亲自向寿昌城头攀登。

身为主将在决胜时刻最该有的模样!

燕军诸将齐齐在心中挥了挥拳头。能征善战的燕军居然与羸弱的盛军对峙如此之久,至今不能收复国土,堪称奇大辱。燕军能始终保持着疯狂的攻势,这份羞也是推手之一。

辱必将以鲜血来清洗,今便是大幕开启的时刻。

蒯博延披好轻甲,带上将盔,配好宝剑,将手中成把的令箭一抛道:『进攻。』简单的两个字,也没有厉喝,可营中诸将均心中一凛。只见令箭笃笃笃地全数在地面,宛如一柄尖端指着寿昌的长剑!

即使时不长,蒯博延身为主将的能耐已得到认可,能把局面收拾到眼下的地步,旁人自问不能。如今主将又了一手武功,可谓文武兼备!诸将除凛然之外,心头也是发热。待蒯博延亲自冲锋的时刻,燕军必将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来了!』韩铁衣默念一声高高举起了手,冷冷地望着城下在大盾的掩护里朝城墙近的燕军。

身处力的最中心地带,近来他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儒雅的气度仍在,却掩不住深陷的眼眶与憔悴的面容,只是一双眼眸依然炯炯有神!

这一场战比让他重伤的下卞关之战还要惨烈。仗打到现在,战术,战略的作用几乎归零,剩下的只有一口气,看谁心气更高,更持久,谁能坚持到最后。

燕军将领明显是要在今就此分个高低!

『好小子,把燕军都到这个份上了。妈的,你在后头潇洒还领功劳,力全让老子给你顶了!』韩铁衣冷笑一声,目光又是一凝,额角沁出了汗水。

燕军大阵里前军左右分开,一员大将全身漆黑地一马当先冲向阵前,身后的数十名将领开花似地逐渐散开入各军里。唯独他一路飞驰直抵燕军最前才一扯马缰,骏马长嘶着人立而起。

主将亲临阵前,燕军的士气可想而知高涨到什么程度。但令韩铁衣害怕的却不是眼前的燕军,而是这员大将他从未见过。燕国的将领,尤其有名的将领他无一不知,这么重要的一场大战,燕军主将居然不是丘元焕?他不畏惧城下这名陌生的将领,畏惧的是,丘元焕去了哪里?

除了吴征,还有谁会重要到让丘元焕抛下一触即发的大决战离开寿昌城?韩铁衣手心里全是汗水,战局至此已然完全失控,没人能料想到未来,只有拼尽全力地撑下去,对谁而言都是如此。燕军主将会猝然出现,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来吧!既然每个人都是生死一线,那就看谁撑得过去吧!

『痛快,痛快!』韩铁衣哈哈大笑,豪迈之处竟不比大兄韩铁甲。他忽然从出一把长剑指天大叫道:『唯今一战,有死而已!本将誓不退后半步,与全军共存亡!』下着雨滴的天空忽然霹雳一声,划破天际的雷电像从天而降的利剑,似乎与韩铁衣手中宝剑相连于一处。剑身上的蛟蛇纹路金灿灿地闪闪发光,尤其顶上独角,正刻画在宝剑的刃尖上,在雷霆中仿佛升天化龙。

『攻无不克之剑?韩将军手持的是攻无不克之剑!』盛军声雷动,士气大涨,一时与目嗜血的燕军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