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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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又要吵上了！韩归雁急急打断，叉开话题道：『好了好了。对了湘姐姐，你当因何忽然要对吴郎动手？从前可没见你这般气昏了头。』韩归雁要做和事老，话语之间都有大事化小之意，瞿羽湘面通红，呐呐地答不出话来。

『我替她说。她有个本事，一眼就能看出女子是否被破了身。你在亭城把身子给了我，回了京城叫她看见了酸意大发，这就不管不顾地要对我出手。』吴征大喇喇地坐下，揶揄了一番瞿羽湘也不好让韩归雁太过难做，话锋一转道：『也不知道是瞎猜的还是胡吹大气。』『我就是看得出来。』侣身边哪能丢了面子，瞿羽湘大声道：『任何女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从无错漏！哼，祝雅瞳也非处子之身，有本事你自去向她求证！』『啊？』吴征目瞪口呆。祝雅瞳的年岁与陆菲嫣差相仿佛，并非处子也是顺理成章。只是吴征历来觉得似她那般武功身份，世间哪有一名男子配得上她？乍听此言，心中酸意简直无可抑制。

这一番失态自然落在韩归雁眼里。靡之渐散，空气中一股酸得呛鼻的气味复又凝聚……

第054章清心普善百鸟鸣颂吴征回府时已然明月高悬，家中的羁绊不少，今的安排固然也是早早知会过的。

『回来了？用过晚膳没有？』仆从们有许多都已安歇，厅堂里却仍灯火通明。祝雅瞳笑得温婉娴雅，眼角虽有一丝羞意仍不掩开怀。

『吃过了。你怎地还没休息？』每回见着她都有股如沐风的暖意。吴征很难分清这股复杂的情，有时面对这位绝美妇难免怦然心动；有时又觉她如家中长辈，全心呵护着子侄；有时又觉这一份过于切切的关怀难免没有对自己的喜？

吴征不太敢去想象第三种可能。正如瞿羽湘刻意将祝雅瞳举作例子一般，认为这位武功身份俱在当世巅峰，美貌与仪态均如仙子下凡般的女人没有人配得上的，绝不仅仅是吴征一人。正因如此，瞿羽湘才犹如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将此作为证明她能耐的最大证据。

吴征也一直这么认为，只是瞿羽湘的论断实在难以辩驳。他明知自己不该有甚非份之想，当面对祝雅瞳时仍忍不住心中酸意翻涌。

祝雅瞳微觉吴征今有些怪异，一时想不出有甚缘故，遂淡然一笑道：『自是等你回来。你没回来，我不安心。』若是旁人说来当是热辣辣的情话，甚至带着许多羞意。但祝雅瞳说来则随意淡然，情之意固然有之，要说是情人之间的热情低语又不全然都是。吴征心情复杂地挠头歉然道：『累了你了。』『无妨，我歇得也晚。回来就好，盼儿的功课该做完了，我去瞧瞧。』祝雅瞳卷起手上书册拢在袖中，娉娉婷婷徐身离去。

『晚安！』吴征怔怔遥望窈窕多姿的背影，心中疑惑不定：不知为何祝雅瞳总是对吴征的内宅有着若有若无的干涉，她不喜韩归雁之意表无遗，奇的是不仅不反对陆菲嫣，对顾盼还喜有加。今私会韩归雁她不曾反对，此时提起顾盼其意明了得很。

猜不透祝雅瞳的心思，吴征晃了晃头向后院走去。

此生以来还是第一回因私会而晚归，祝雅瞳的等候有些出乎意料，也让吴征心里暖暖的。世上亲近之人不算多，换了奚半楼就未必会等。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心思差异甚大，即便同是关心表现出来的也大有不同。此刻让吴征略有些不安的还是陆菲嫣。

祝雅瞳入府之时曾引发陆菲嫣极大的醋意与敌意，府中最为依恋自己的也是她，常等门之时可谓望眼穿。今会韩归雁，吴征也对陆菲嫣坦诚相告，当时不见她有甚不，只是回来的如此之迟，也不知现下又是怎生模样。

后不好调和啊！

远远听见若有如无的琴声悠扬，铮铮清越的音调正是陆菲嫣近来新谱的曲子《恨不相逢未嫁时》。这首诗当吴征用来回绝太子招揽之意，但用在男女之事上也颇为切切，因此坊间传极广。譬如陆菲嫣婚约之事解决在即，可想要光明正大地嫁给吴征是再也休想。这一曲柔肠百结，左右无定，足之间更有难言的遗憾，极衬她心境。

怀着惴惴的心情推开院门，天井里陆菲嫣当即停了琴音起身。吴征看她有些喜，有些嗔怪，紧抿的香向左一撇一撇，显然也酸意十足，不由歉然一笑朝她行去。

『回来了？累不累？』不想陆菲嫣像个温柔的子携吴征坐下，在身后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地替他起了肩关切问道。

吴征心中一，回臂捉住她纤手就想拉入怀里。陆菲嫣却挣了挣未曾就范，摇首道：『你莫要逗人家，凡事当有节制。』陆菲嫣体质，若是过分亲近难免情如，虽说修习《道理诀》之后亦能自行克制，但总是免惹麻烦好些。吴征与她目光一碰，笑道：『行！我不累，你坐下，我给你。抚了一晚的琴，肩头定然酸痛得紧。』陆菲嫣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累。你今功课还未做，我陪你。』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平里吴征修行若非躲不开的大事从未落下，现下白诸多公务，绝大多数都放在夜晚。今夜晚归本拟要中断一，不想家中有人惦念在心，也直等到此刻。

接过陆菲嫣递来的宝剑，吴征环视府院一圈，开怀一笑道：『我喜这里！』陆菲嫣笑意妍妍地点点头，大好的吴府谁都喜，既是喜，更要用心去照顾周全才是。两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陆菲嫣捏个剑诀，怀中虚抱月，玉臂一展喝道：『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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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刚蒙蒙亮，吴府里上上下下便忙碌了起来。

燕国商团的『先头部队』晨间将抵达成都城。祝雅瞳调集来的祝家援手三路并发，入了凉州三关之后又汇合赶来的天门一众高手，一路风餐宿赶至成都。

时间比预料的还要早了几。

祝家的人手自不会呼啦啦的涌入。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及暗香零落贼的注意，早早化整为零，乔装打扮，入城后也会各自依此前的分拨寻找祝家商号暂时落脚。

天门的几位高手则应祝雅瞳之邀入住吴府。

吴征不清楚祝雅瞳的盘算，只知天门高手结伴出行，一旦离了长安城便再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是以大方进入成都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他念祝雅瞳常恩惠之德，常思回报，有眼下之机自是立刻点头答允。此事不仅要答允，还得办得漂亮才能给祝雅瞳脸上增光，虽说她未必需要这类虚荣，吴征的心意是必须要到。

看着吴征提早向吏部告了三天的假，今更是起了个大早亲自忙里忙外，祝雅瞳心下大，脸上的得意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离开你，才要师妹和月玦来这里住，否则有事相商就得离去，可怎生得了？小乖乖这么懂事，为人知恩图报是非分明！奚半楼，我真是欠了你天大的一个人情！

听闻祝雅瞳原本要了三名师妹外加冷月玦四人，后又不知何故柔惜雪加派了二人。来人有六，喜好与习惯吴征早问了清楚。后院里东面角上留出三座小院，共有三个厅堂六间客房供她们居住使用。此处清雅安静之外，吴征也自文殊院里借来不少佛家经典，天门既是佛宗，正是投其所好。

饮食起居方面倒是不难。行三的柳寄芙，行五的郑寒岚，行七的倪妙筠以及冷月玦是带发修行，不忌荤素，常与府内同食即可。索雨珊与姜如则是落发女尼，不过二人而已准备斋饭也不算麻烦。

吴征头疼的是江湖中人来访，论武较技怕是免不了。吴府里的高手仅祝雅瞳与陆菲嫣二人，祝雅瞳定是两不相帮，陆菲嫣一人孤掌难鸣，要应对一众天门高手有些势单力薄。吴征自不可能再去请来屠冲或是霍永宁这等身份之人，昆仑派本门的前辈们又需驻守门派调动不得。

这还是有祝雅瞳主持大局，天门是友非敌，便是被了一头也算不得什么。

吴征烦心的是这么一桩小事都让人手捉襟见肘，若真有生死大事之时又怎生是好？

『你放心，我一人能应付得来的。』陆菲嫣吐了吐舌头，难得做了个调皮的鬼脸道。可是看上去却是跃跃试。

吴征知晓她挣束缚之后武功突飞猛进，被抑了许多年的心思便如缰的野马拉也拉不住。此前探查浣花楼时与凶寇『云横秦岭』刘万年正面对决，险险获胜便让吴征心惊胆跳——《休无竹》剑法固然高妙之极，可其中的凶险之处也让人念之恐惧。

可陆菲嫣不在乎，她更享受与同辈中人争锋的觉。——她本该是其中最出众之一！现下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弥补那失去的十余年时光。

『只能先这样了，我会帮你！』吴征朝她竖个大拇指，又沉道：『要不我去请二师姑来押阵？』林瑞晨的修为早早入了十一品，嫁与胡浩之后身份尊荣，虽是多年不曾与人动手，毕竟修为与威名摆在那里，有她押阵当可减轻陆菲嫣身上不少负担。

『也好，终是昆仑同门，不知会一声说不过去。』自随了吴征之后，陆菲嫣对于林瑞晨便有些惧怕。这位师姐常帮助胡侍中来送往，见多识广，与吴征之间的眉目之情怕是躲不过她的眼睛，上回来吴府商议对付文毅一事，离去时看她的眼神便怪怪的。陆菲嫣犹豫之后终是不愿透实情，徒惹吴征烦恼，遂一口应承下来。

吴征忙制了拜帖一面着大管家去请林瑞晨，一面继续张罗府中之事。天门中的几位此前在长安驿馆都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形势紧迫抑，她们还多以宽袍遮身掩面，行事无比低调，除了冷月玦之外印象也不深刻。他对天门好不多，总觉得这家尼姑庵怪里怪气的，尤其掌门柔惜雪总让吴征念及『政治尼姑』这个贬义之浓重的名词。

一切准备停当，吴征松了口气。回头望望『食堂』，二层虽是更实用用于款待贵客，但毕竟是晨间，用膳时相对简单许多。选在今以一层怕是当世首次出现的『自助餐』待客，当是给足了祝雅瞳面子，天门的贵客应也有新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