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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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杨宜知称赞，娇不已的巧姐儿告饶道：『大爷，都是奴家错了。现下可得放奴家下来，奴家还得唤来姑娘哩。』『也罢！今便略施薄惩，后还敢轻慢本大爷定不轻饶。』杨宜知放下巧姐儿，漫不经心地向吴征与瞿羽湘道：『这一趟尔等也辛苦，今晚也在这里好生享受一番，莫要来吵本大爷！』吴征与瞿羽湘唯唯诺诺，各自又被引入空着的厢房里。吴征候不多时门外便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进房的女子颇为清秀，可无论身子骨还是容颜俱未长开，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看得吴征暗暗皱眉极为不适。他已坐拥陆菲嫣与韩归雁两大绝，自也看不上青楼女子，心中又装着事情连调笑的兴致都无，索斜倚软榻装作甚为疲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女子闲聊。

风才子们来了青楼也未必均是寻体之，在此诗作赋的也不少。子们什么古怪的客人没见过，倒是乐得清闲自在陪着笑奉。

看着月上中天，吴征已趴在榻上沉沉睡去，那子也是倦意袭来，强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挨着吴征躺下，头刚着枕便睡得人事不知。

倒了少女，吴征轻轻离去。刚出房门便换了副轻松悠闲，足后散步的模样。回廊里瞿羽湘扮作的账房先生也正倚在栏杆上状似出神。吴征朝她挥了挥手缓缓踱步而去。

此地隔音做得极佳，即使战况烈的房内也仅能透出极细微的合息声。

吴征使开《道理诀》运足耳力一路细听，挨到瞿羽湘身边时道：『月正明，夏先生可有兴趣登楼一望？』瞿羽湘女音难抑，进入浣花楼后始终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两人结伴登上三层，依着吴征此前的吩咐，瞿羽湘装作对此地的装饰摆设极兴趣，挥手招呼吴征顺着回廊摇头晃脑地赏鉴。

转过右二间时吴征忽而听见奇异的呼声，人神魂的媚中偏透出股痛苦之意，女子被蹂躏许久难堪征伐，却无疼痛难耐，身时的如痴如醉忘乎所以，又无亢奋。——一切正与孟永淑所述吻合。吴征心中暗暗记下后便与瞿羽湘一同登上天台，选了处正巧看得清标记之处房门的所在坐下。

瞿羽湘本对吴征极为妒恨，易容后不知怎地便心情平静了许多，那股浓浓的敌意也消失不见。吴征不明所以也不去深究，只暗暗留意房门动向。

直至繁星渐隐时分，一名脑中秃了一大片头发的男子推门而出，即使远远望去也能看见一对三角眼出毒的目光。

汪明智，自称宜兴郡人士，顶门秃发……拙送来的资料与这男子分毫不差，吴征朝瞿羽湘使了个眼不紧不慢地下楼向外走去。瞿羽湘回房取了大包袱，两人出门遇见公时道：『我家公子吃南城翠云居的白面馒头，我二人自去买。公子若起身需得好生服侍！』凌晨时分街上行人不多，汪明智走得也不快，瞿羽湘身为捕快极擅追踪，只左右一扫目光便盯个严严实实。两人一路坠在他身后离去。

自南门出城人烟渐少，汪明智便加快了脚步顺着官道奔行。瞿羽湘朝吴征扬了扬下巴道：『大人请随属下来。』左近无人，追踪者本极易被发现身形，但瞿羽湘总能瞬间选出视线的死角前进。汪明智每奔行一段便会停步四处打量，而瞿羽湘仿佛有未卜先知之能，回回都指引着吴征藏好。背着分量沉重的大包袱依然不减轻灵的身姿，惹得吴征忍不住轻声赞了一句：『好轻功，好本事。』瞿羽湘不为所动，一双眼眸如鹰目般死死盯住猎物。

专业！这他妈的就叫专业！若无瞿羽湘帮忙，这件事凭吴征还真的干不来。

一路追踪竟过去了一又到深夜。瞿羽湘还不觉怎地，吴征从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心中颇觉不易。看着前方转过山坳现出一条小道，瞿羽湘皱眉奇道：『浮山？怎会到这里来？』『有什么不对劲么？』『前面只有一条小道上山。』瞿羽湘指了指山路解释道：『山顶是片平地俱是些矮草，途中也没什么山。照说此地不可能有甚隐秘的聚集之所，到这里来又是何道理？』『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吴征沉道。

『大人倒是好胆。』比前不同，浮山上说不准便是狼窝，吴征的做派太过冒失，瞿羽湘语气中不乏鄙视之意。

吴征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拔腿要行忽又道：『你说此地只有一条山道。咱们穿林而过绕到前头去是不是好些？』瞿羽湘点了点头：『属下也是这个意思，总好过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两人轻功俱佳，在林木间纵跃着急速穿行。吴征不时回头四面打量，紧锁的眉头疑惑重重。自进入山林后这一来心中奇怪的觉便深浓了许多。仿佛身边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将他的行踪尽收眼底。可无论他怎么用心应总也找不着……

奔行了一个时辰绕至半山，汪明智脚程并不快算算也还需半个时辰才到。

『大人要藏哪里？』瞿羽湘左右打量着地势随口问道。

『这里罢。』吴征指了指一处树叶茂密的所在道。

『这里最佳，大人先请藏好，属下布置些机关以防万一便来。』瞿羽湘打开包袱先取了昆吾剑递给吴征，便自顾自地准备起来。

这位女捕头擅机关陷阱之术吴征早有耳闻，遂先藏好身形。视线中只见瞿羽湘取出柄短刃钻入树林内劈来一大堆细不一的树干树枝，还带了两竹。

选好了树干下刃，枝枝节节在她手中被剔除干净，又劈出一个个榫头落楔，手法干净利落极为练。榫头与楔子的大小厚度竟然分毫不差，片刻间便做出五把弩弓。

瞿羽湘又从包裹中取出备好的坚韧牛筋勾上，分置于五处选定的草丛里，再劈开竹削出锋锐的竹箭。吴征除了左边一柄之外，看不清弩弓对准的方位，想来以她娴的手法定然是五弩互相配合取敌命。

布置好了这些，瞿羽湘又以透明的鱼线勾住弓弦高高跃起，穿过树梢落在吴征身旁。

这等临时做好的弩弓缺乏机簧，威力要打个折扣。可瞿羽湘手中鱼线便可远程掌控弩弓发，可谓隐秘又机巧，谁能想得到荒草丛里会来弩箭？且弩弓是死物，若非亲眼见到瞿羽湘的一番布置，便是十二品高手来了也发现不了。吴征看得大为钦佩！

瞿羽湘从包袱中取出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后，将包袱在左侧不远的草堆里摆了一番藏好，才贴着吴征蹲下。虽仍是一副账房先生的模样，可两人肩头紧挨，那女儿家特有的柔腻触还是令吴征心中一。

藏了不足半柱香时分，瞿羽湘忽然眉头一皱低声道：『大人小心。』吴征吃了一惊，他应之灵世所罕有，瞿羽湘虽身负九品的修为也绝难超过他。不知这位经验极为丰富的捕头发现了甚么未知的危险？忙警惕地向左望去。

瞿羽湘将弩弓发的五条鱼线勾在左手，此刻拇指忽然一弯，弓弦弹动的声音响起，一支弩箭从草丛里窜出直左侧藏了另一柄弩弓的所在。

吴征微觉错愕间心中警兆忽起，近在咫尺的瞿羽湘舞起手中的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吴征肋下。

吴征决计料想不到瞿羽湘会在这般情境下骤然发难，然而神速的反应还是及时救了一命。他怪叫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形便向左侧弹了出去。短距离太近，吴征准备不足挥剑一挡拿捏不稳，昆吾剑竟被磕飞。

两人动作均是快极，此刻先前发出的竹箭才到，却不是向吴征而是正撞在左侧的弩弓上。被中的弩弓原本对准的是山道中央，吃了一撞准确偏了个头，正对着跃开的吴征！

『她要杀我？』吴征简直不敢相信瞿羽湘的疯狂，可形势已没留给她半分思考的时间。

瞿羽湘勾起中指，左侧的弩弓砰地一声再度出竹箭，与此同时，瞿羽湘身如青烟，手中短居高临下猛砸。

前有瞿羽湘，后有竹箭避之不及。面对瞿羽湘的吴征左手边是山道，右手边则是荒草堆。吴征几在一瞬间便做了决断凌空劈出两掌向荒草堆落去。——鬼知道还有三柄弩弓对着哪里？还是荒草堆好些。

脚踏实地，吴征顿时心中大定。刚变换身形与瞿羽湘拉开距离，也避开鬼神莫测的弩弓击，不想足下一时竟转折不灵。

杂无章的荒草堆正是瞿羽湘丢下包袱之处，不知怎地，此地深扎土地的半人高荒草竟多了好些圈圈套套。吴征落地时踩在此处竟被住！

三支竹箭在月下闪着锋锐的碧光，呈品字形袭向吴征双胁与咽喉。

吴征双足被蒿草纠身形不灵，长剑又已丢弃，避无可避，接无可接。更糟的是瞿羽湘手中黝黑的短正舞出一团光影，变幻莫测地随着竹箭攻来。

生平从未距死亡如此之近！

绝难幸免的死局之中破空的『嗤嗤』声响起，四颗石子自左上方凌空飞至，其势迅若奔雷，竟比弩弓出的竹箭更快更猛。连发石也是迅捷无伦，四颗石子被分别弹出却只有间隔几乎一致的两声嗤嗤，可见来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

吴征出个心中大定又古怪的笑意，看着三支竹箭被磕飞，另一颗打在瞿羽湘肩头，让她惨叫一声拿捏不住手中短坠地痛呼。

身侧传来轻飘飘的落地声响，一人踩着长草缓缓靠近。吴征扯断足的蒿草，忍不住有些得意道：『我这个人做事最喜留下后路，瞿捕头觉得这个习惯好不好？』瞿羽湘一手捂着肩头，面发白浑身大汗不住颤抖，目光盯着吴征身侧看清了来人后越发惊恐。

吴征身而出后松了口气，得复自由方敢将视线离开瞿羽湘向身侧望去，暗道：怎地拙大师脚步如此轻盈？十一品高手出招果然非同凡响！那十二品高手又是何等惊人？

幽幽荷香，沁人心脾，吴征侧头后得意洋洋的神情忽然呆住，张大的嘴仿佛下巴落一般。

来人身着淡紫荷叶裙，束的丝带将一抹蛇箍得细细紧紧。迈步行走时顿足踏地，每一步都撑得纯白的管紧绷出丰腴而有力的美腿。一双翠蓝云鞋套着两只香滑小脚，移步间仿佛足不沾地俏生生的。她身形丰韵雅，却是女子的窈窕多姿，一张俏脸绝人寰，尤其是一对眼眸如波光粼粼的湖般多情善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