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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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我走错了时间，你明白吗？”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请相信我。”这次她点点头。

“外婆，我是你外孙女。”她忽然微笑，牵动嘴角，似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悉整件事的关键，她握住我的手紧一紧，然后放松。吁出一口长长的气。

老方抱着孩子过来“梅，同妈妈说再见。”

“妈妈到哪里去？妈妈，妈妈。”外婆闭上眼睛，喉咙咯咯作响，她去了。

我把整个身体伏在她身上，双臂环抱，眼泪泉涌。

老方为外婆的丧事忙得瘦了一个圈。他出尽百宝。但无法找到梅的父亲，不幸这个负心人是我外公，他撇下女到什么地方去了，没人知道。

没有照片，没有记本子，也没有文件，我们不知他是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

梅正式成为孤女。

老是问妈妈会不会再回来，圆圆的眼睛清澈地看牢大人的面孔，象是要找出蛛丝马迹，不。妈妈永远不回来，妈妈已死，梅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她正式成为方家的一分子。

方中信由衷的喜她，他的生活方式完全为我们母女改变，他时常留在家中陪我们，一切以我们为主，小妹来吃饭，说真的吓坏了，没想到她大哥可以一天到晚孵在家中。

小妹坚信梅是我的孩子，她为人豁达，毫不介意，带来许多礼物给梅。

这两兄妹一点没有旧社会的陈年封建思想，毫无保留地付出情。

她说:“大哥，你同陆宜结婚好了，外头的传言已经很多。”

“她不肯嫁我。”小妹看我，诧异的问:“这可是真的？”我强笑道:“似你这般新派的人，怎么会赞成结婚。”

“不，最新的趋向还是看好婚姻制度，到底比较有诚意，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没想到小妹这么替我设想。

她拉起我的手“还犹疑？我这个大哥，不知甩掉多少女朋友，他一变心，你什么保障都没有，”小妹似笑非笑“结了婚他不敢动，方氏基金自动拨生活费给你，为数可观。”老方生气“小妹，你说什么，陆宜顶不钱。”小妹看我“是吗？”

“我，我，”我连忙说:“怎么不。”小妹笑“你这么一嚷，我又真相信你确不钱了。”我笑“怎么会。”小妹说:“你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人最贼喊捉贼这一套，最泼辣的自称斯文高贵，最孤苦的自号热闹忙碌，没有一句真心话。听的人往往只得往相反处想，故此你一说钱，我倒相信你很清高。”我没清楚，自从外婆去世后，神一直颇为恍惚，不能集中，比往要迟钝一点。

小妹说下去:“你们一结婚，小梅可以名正言顺的姓方。”老方说:“小妹，看不出你这人同街上三姑六婆没什么两样。”小妹又有道理“大哥，潇洒这回事，说时容易做时难，何苦叫一个小孩子为你们的洒而吃苦？不是说姓方有什么好，而是要给她一个名份，将来读书做事，都方便得多，”

“现在有什么不便？”老方问。

小妹说:“‘小姐贵姓？’‘姓邓。’‘住哪儿？’‘住方宅。’还说没有不便。”老方似是被说服，看着我。

兄妹很可能是串通了的，算好对白来做这场短剧，我被他们四只眼睛得抬不起头来，只得强笑道:“这些细节，将来再说吧，我再也没有力气。”说罢很没有礼貌的回房休息。

躺在上，才卧倒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我看到自己的孩子:弟弟正焦急的喊，听不到叫声，但嘴型明明是在喊“妈妈”妹妹呆坐在一角，不声不响，眼神却是盼望的。

我心中非常难过，却无可奈何。

“陆宜，请你集中神，发出讯号，从速与我们联络，否则我们将被把电波升级。”谁，谁在不断向我提出警告？

在这种时刻，我无法静下心来。

我自上跃起，不，这不是梦境，我再愚蠢也应当想到）有人向我下令，并非想象，而是事实，而这些人，必然来自我自己的世界，否则他们不会知道我的号码。我的姓名。

他们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