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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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馨看到他吻去她颊上的泪水，看到她的哭泣渐渐转为轻轻的泣，最后将整个身子都偎进他怀中。

她木然地站着，眼前的景象渐渐晕成模糊的画面。

许久之后，她才发觉是泪水无声地了腮…

俞亚君在医院住了二天，这二天凯杰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看顾她。

李子为因伤害罪被起诉，离婚的官司也正在进行中。林馨依然每天上班、下班，她必须借工作来麻痹自己。至于凯杰，她已经两天没有见过他了。

当然公司的事还是需要凯杰的决策，他每天固定打一通电话给林馨，代公事并听取她的简报。

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到疲惫，但除了公事，他谨慎地不透出任何情。

他在躲避她吗？还在犹豫着怎么向她说分手？

林馨无法阻止自己的怀疑，如同地阻止不了自己的忧伤。

她想见他却又害怕，因为…她怕那将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决裂。

所以她宁可让这情形继续，起码她还接触得到他，听得到他的声音，分享他的工作，至少她拥有一小部分的他。

星期五的下午，林馨坐在办公室里打一份计划书。

接近下班时刻，空气中隐约有股轻快的气氛。只有林馨一个人对即将来临的周末到郁郁寡。

她不知道没有了工作上的连系，凯杰是否还会打电话给她，而整整两天不停的猜测、等待他的电话令她濒临疯狂。她颈背，太微微痛着。

“林馨。”有人唤她，她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人时，马上僵坐在那里。

俞亚君站在她面前，打扮得一如舞会那天一般清灵美好。

“我能和你谈谈吗？”她朝她怯怯地微笑。

林馨第一个反应是想尖叫，想把她赶走，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做。

“请坐。”她意外的听到自己如是道。

有几分钟的时间，俞亚君只是局促不安的坐在林馨的对面，低头凝视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馨发现自已被她的沉默得快崩溃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俞亚君的双须染上一层薄晕。

“凯杰对我很好，这二天，他一直守着我、照顾我。”她说。

林馨的心刺痛了一下，却仍平静地凝视她。

“我知道。”俞亚君咬住嘴，似乎在犹豫着，良久后，她望着林馨，那清丽苍白的脸庞上增加了一份动人的楚楚可怜。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说这些，当初是我要和凯杰离婚的，当时我会和他分开是因为我以为他不我了。他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愤怒、伤心、失望，我好寂寞，而他却总不在我的身边。”她停了下来，泪珠在美丽的大眼中滚动。

“因此我才会寻求安，那时我遇见了李子为，他陪我。讨好我，我。为那就是了，我蒙蔽自己真正的情，我伤害了凯杰却还觉得理直气壮。”她闭上眼睛，泪珠就扑簌簌地滚落在衣襟上。

“可是我错了。我和子为结婚那一刻就发现我的还是凯杰，或许是因为我的面子和固执，我一直不顾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能一再地欺骗自己。子为觉到了，他生气、愤怒，我们彼此折磨、彼此憎恨、彼此伤害…”她颤抖不已，抱着自己的身子，眼底闪过深沉的恐惧。

“两年来我生活在地狱当中，直到两天前我再遇见凯杰…他救了我。”她的恐惧淡去，脸上浮现梦幻般的喜悦。

林馨看着她，她双手握，指甲深深陷入里。终于，她开口说话了，那嗓音是沙哑而苦涩的。

“你不用再害怕了，凯杰会保护你的。”俞亚君扬起脸来，用一对受伤、恳求的眸子瞅着林馨。

“我不要他可怜我，我要他我。”俞亚君站了起来，越过桌子向林馨走来，双手握住林馨冰冷无比的手。

“林馨，我求求你。”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但是我求你，可怜可怜我好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凯杰，我他，只有他会疼惜我、照顾我。而你不同，你坚强、独立又勇敢，就算没有了他，你也能过得很好，不是吗？”林馨的脑中轰地一响，顿时失去了意识，只能木然的注视着亚君…“因为我坚强，所以就不用人？不用人来疼惜吗？”她嘶哑地喊出深藏在心中的苦涩。

俞亚君张大眼睛，显然不曾预料到这种回答。

“噢…对不起，我…我的要求太过分了…请你原谅我…”她狼狈的垂下头。

她的无措、她的软弱，看在林馨眼底只是更加心痛。如果俞亚君像琳达那样蛮横无理、肆无忌惮的大吼大叫，那对她会容易些。

但她不是…她无助的落泪，可怜兮兮的像只遭人抛弃的小猫。她用她的柔弱无依彻底击垮了林馨。只因为…她是凯杰真正的女人。

“你不用求我，我也不会把凯杰让给你！”良久，林馨开口，她的目光凝向虚空的足点，平板的音调里平静无波。

俞亚君颓然垮了肩，显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你不用求我，我对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威胁。因为他的人一直是你。”林馨接着说。

俞亚君扬起头，她的脸上忽然焕发出光来，而那光芒是如此刺目的耀眼。

“天！我真不敢相信。”亚君的兴奋是无法遏抑的。

“我听说你和凯杰在一起，我以为…喔，那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但我听说你和他住在一起。”亚君不自觉地出一丝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