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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负青很乖顺地依偎着他，神却是冷静的，他已不是当年小童，是风雨砺的玉，是骨中生的莲。

可是他却说:“是你带我走了这条路，如果你不能带我回头，那尽头也行了。师父，你带青儿走到尽头去看看。”尹尝辛摇头:“上有天道，许多话我不能出口，你们要自行去找……去看这个三界的真实样子。”蔺负青道:“青儿一直在找。”

“那么总有一天，你我还会再见的。”尹尝辛将手掌抚在蔺负青鬓角，眉目低垂，柔和道:“那时候，你就不会再愿叫我师父了。现在，再叫一声我听。”蔺负青沉默了。

尹尝辛将视线扫向站在一侧的方知渊，有一刻他的目光似乎变得十分悲哀，但瞬间又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方知渊不闪不避，目光与尹尝辛的相撞于暗半空一点时，他想起了古书那番他没敢听完的话。

“星星。”尹尝辛将蔺负青往旁里一推，正落入方知渊怀里，“抱着他。”尹尝辛飞身腾起，道人长发飘动，身形化作天穹下渺小的一点。影子映在渊下的白骨上。

他深深地凝望着下方两道人影，“带着叶氏父女去渊最底处，去找那个答案。”蔺负青挣着凛然仰头:“尹尝辛！——”他下意识就要追，方知渊双臂将他拦一箍。尹尝辛不回头，暗中驾风而去，转眼间身影消失不见。

蔺负青眼见已是追不上，含怒转头:“你做什么拦我！”方知渊沉声道:“是师父叫我抱着你。”

“……”蔺负青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拂袖环顾周围，叹道:“接下来怎么办？”方知渊面对着他，不知怎么勾了一下角，道:“我如今信了你有心魔。以前你哪里会问别人怎么办？”蔺负青忍俊不。他垂眸一笑又抬起，却发现眼前新摇曳出了一片绿。

叶花果笨拙地提着裙摆，正跨越一块山石。

她抬头一看，瞧见那白袍黑衫的最悉身影，顿时呆若木。呆愣间脚下打滑，啪叽一声摔了个脚朝天。

“……”蔺负青与方知渊正开口，此刻各自掩面不忍看。

叶四“啊”地哭叫出来，小医修瞪着含泪的眼，扶着股，指着眼前人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你、你们在这里！？”方知渊挽着蔺负青的手走上前去，“这话得还给你，你怎在这鬼地方？”叶花果眼泪一下子就淌下来了。

方知渊:“啧你，哭什么！”叶花果双手抹着泪，噎着:“呜，呜……大师兄，呜呜……虚、虚云没有了……”

“我们随粟舟到这里来，呜……你、你你们两个找不见人，小红糖她又又不见我们！我、我……我我怕得要命！”蔺负青问:“雪骨城有人为难你们？”叶四哭哭啼啼地摇头。

“那你哭什么。”叶花果哭得理直气壮:“这这这里黑咕隆咚还还有妖，我害怕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叶花果更理直气壮了，她委屈地一弧度青涩的脯:“如今这般，好几个孩子都吓、吓得病倒了，我总得找到个人，问问问清楚啊！”

“本来是、是小江提出要来的。他说见了鱼小师姐在渊深处来去，可我又，又怎么能让小江一个孩子冒险来这种地方嘛。”蔺负青叹了口气，摸她脑袋:“好了，辛苦你了。”明明是那么胆怯的子，却一个人摸黑到这样森的渊底下寻人。这柔弱姑娘……正被命运着一点点坚硬起来。

方知渊忽然朝叶花果身后扬声一唤:“叶剑神，你也出来吧。”远处暗影重叠的边缘显出一道身影，叶浮无奈地摸头笑着，他面是失血苍白的，但步履还算稳。

叶花果大惊:“啊！你怎么……！”

“你你、你跟我过来的！？”她连忙跑去扶着叶浮的手臂，“你那么重的伤还没好呢！”蔺负青凑过去跟方知渊咬耳朵:“咱师父成了。”又叹道:“这叶浮也是别扭，你看看他，都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跟着花果跑了，怎么就死不愿相认呢？”方知渊道:“既然是师父的意思，就带这两位往深处走着看。不过叶浮素来不愿涉事，怎么拽他下去？”换句话，怎么坑他下去？

蔺负青给方知渊留了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儿，走去同叶浮道:“叶剑神，这渊最下面你有无走过？”叶浮:“没有。”蔺负青微微一笑，“来都来了，我带你走一走。剑神不是说渺玉女失踪就在红莲渊一带么，你找人想必没有找到最深处。”叶浮脸上立刻显出几分动摇，他向渊深处眺望，只见白骨叠着水域，淡雾弥散，冷森然的一片。

剑神低声道:“这等凶地，还能走人？”蔺负青道:“不凶的地方，剑神怕是已经找遍了罢。”

“……”片刻后，四人踏上了深入渊的路。

这条路绝不好走。冷黑水面与的峻石、四散的白骨铺就一副诡谲画面，更有黑气自八方奔袭凝实，这是妖群要来了。

方知渊召出煌，他漫不经心地将长刀掂了掂，横在身后几人之前:“两位剑修身子不好，都歇着吧。